陣前的士卒稍有些猶豫，可這猶豫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有人高聲喊道，“要不是大統領，咱們武川早就被流匪給滅了，我這條命，就是統領從流匪刀下救下來的，就算送死，我也要誓死追隨......”
“不錯，我家幾個小子姑娘也是統領救得，咱們一條命換全家幾條命，這筆賬值啊，小人誓死追隨統領.....”
“少主，什麼狗屁少主，老子的房子被馬匪點著的時候，怎麼不見他蹦出來，現在吆五喝六的，什麼玩意兒，統領你就別耽擱了，咱們一會兒殺進城去，把皇帝的龍袍扒下來，讓您也穿一穿......”
......
這些士卒七嘴八舌，年紀輕的不知道自家來曆，胡亂大罵，年紀稍長些的略懂得一些，但對於楊家也是冷漠處之，對於宇文泰反而和年輕人一樣，眼神裏滿是狂熱......
到最後，這軍陣內數千武川勁卒也不知是誰起頭，竟然將呐喊化成一個聲音—
“誓死追隨......誓死追隨......”
其聲直扼雲霄，就連陣後那些殺紅眼的葛榮降軍也被其勢所攝，跟著一起喊了出來，數萬人一個聲音，這聲勢之壯，放佛眼前易守難攻金鏞城就如同泥牆土坯一般揮手可倒，聽得城樓上的齊雲也一直皺眉。
楊忠擅自下城，子攸也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還好李虎並沒有一同下去，不然的話，這僅有的幾千兵馬，自己恐怕還真的調撥不動。
楊忠和李虎的身世，子攸算是略知一二，但對於宇文泰，子攸卻是毫不知情。
眼見楊忠在宇文泰麵前大聲呼喝，子攸正自疑惑，卻見李虎急匆匆從城下跑了上來，一見子攸，當即雙膝跪倒，叩首道：“陛下恕罪，楊忠他一時糊塗，未請旨便擅自衝下去阻止攻城，雖然觸犯軍紀，但念在他適才立下首功的份兒上，還望陛下能從輕發落。”
子攸雙手向李虎攙去，問道：“李虎，楊忠他怎麼一個人跳下去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虎不敢起身，向後跪著退了幾步，再度叩首道：“陛下，您若不赦了楊忠他的冒進之罪，李虎是萬不敢起身，說起來這也是我倆商量好的，就請陛下將我也一同問罪吧。”
子攸上前強扶起李虎，罵道：“敢威脅我，看來你們姐姐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啊，眼下軍情緊急，有什麼罪可以論，還不給我起來。”
“陛下，您這算是饒過楊忠了？”李虎起身站好後，慌不迭問道。
子攸沒好氣的言道：“那也要他活著回來再說。”
“那是自然，宇文泰可不敢動楊忠一根汗毛，這點兒上我可以擔保。”李虎點頭應道。
見子攸不再發話，李虎遂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講述一遍，然後求道：“陛下，看這陣勢，楊忠這趟算是白跑了，我願上城頭督戰，戴罪立功，望陛下恩準。”
子攸沉思不語，直接將李虎晾到一邊。
一旁齊雲卻是湊上前去，對子攸言道：“依我看，李虎將軍還是也下城去，與楊將軍做個伴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