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的歌手(1 / 3)

——裴高才著《玫瑰詩人》斷想

藝術天地

作者:謝克強

這是一部傳記,這是一部詩人的傳記,這是一位被人稱為“玫瑰詩人”的傳記。

作者裴高才多年來對“玫瑰詩人”彭邦楨先生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之後,以敏銳的觀察、求實的探索、引人入勝的文筆追蹤詩人一路走過的詩的足跡,在時間與空間裏,使我更全麵也更深刻認識了詩人彭邦楨先生。

大凡詩人,也許有其不平凡之處,但他們和平凡人一樣,有血有肉,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有自己的弱點、苦惱,自然也少不了時代留下的印記。

彭邦楨亦然。讀完這部詩人傳記,你就會記住這位有著自己鮮明個性風格的詩人。

“我有一個生原則/也有一個死的意義/我熱情地/為愛活著/我活著/為愛而死//愛人的愛/愛吾國家的愛/愛吾民族的愛/為愛我擬出一個方案/為死者錄下聲音/為生者留住記憶……”

這是摘自彭邦楨先生《詩玫瑰的花園》中的兩節詩,應該說,這是詩人的詩觀,或者說是詩人的宣言。

詩為人類創造了與物質世界相輝映的精神世界。因而,詩築起塑造人類靈魂聖潔的殿堂,收容人類流失的靈魂。詩人之所以是詩人,就是因為詩人的心靈充滿了愛,充滿了愛人之愛、愛國家之愛、愛民族之愛。愛,應是詩的基調、詩的主旋律。恨,也是為了愛,沒有愛,也就沒有詩。

一個人,塵封得了一段柔情的誘惑,也塵封得了一個理性的規約,但要塵封一段刻骨銘心的愛的往事,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彭邦楨年少時與女詩人陳信玲在一次詩會上相識,幾次唱合之後便私定終身,然而在那個血與火的戰爭年代,國難當頭,身為軍人的彭邦楨不得不從命遠征。當女詩人到機場為自己的戀人送行時,也是幾番唱合之後她突然宣布舉行機場婚禮。這不是女詩人的浪漫,她知道自古征戰幾人回,她是想以此向世人證明她的愛情。

為什麼有了那麼美麗的遇見,卻偏偏又不得不別離?離別,無論是行者還是送者,都有太多如癡如醉的牽掛、纏纏綿綿的情意和依依不舍的悲傷。可是在這裏,如癡如醉的牽掛、纏纏綿綿的情意和依依不舍的悲傷化作了一支浪漫的婚禮進行曲……

真是國家不幸詩人幸。我以為,在這部《玫瑰詩人》傳裏,《機場婚禮》是寫得最動人的一章,那出彭邦楨先生意料之外的機場婚禮,無疑是一首動人心弦的愛情詩,也是永遠令人難忘的安魂曲。難怪彭邦楨先生經曆了幾次婚姻之後,發出這樣的感歎:“人生最幸福的是隻結婚一次。”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幾十年來,一條淺淺的海峽,將中華民族隔成相峙的兩岸,使台灣處於一個特殊的政治、經濟和文化背景中,因而台灣詩人的吟唱,也就有了在一個特定社會曆史環境中形成的自己特殊的性質和形態。盡管如此,詩人們抑揚頓挫的吟唱依然流貫著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血液。

這有彭邦楨的詩作證。“因而我每天飲茶,戀茶,以及渴想它的血液/從西湖想到龍井,從福建想到鐵觀音。而茶/也就是這麼一種龍涎,一尊觀音。啊,因而/我想登華峰,與它在千葉上揚花”(《茶經》);“雪展在他的麵前很廣,他無法把雪/走遍而後回來,似乎他已滿足,而後/又手捧一把雪像是手捧故鄉”(《悲雪》)。

一把雪、幾片茶葉,豈隻是觸動人們的記憶,更是搖撼人們的靈魂。隻因這一把雪、幾片茶葉,蘊藏著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