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ChapterⅨ結婚就像做壞事,一定要拉著對方下水(2 / 3)

我覺得你們這是在惡毒攻擊現代文明的基石一夫一妻製,對此我表示強烈的反對。

華叔即日

一樁穩固的婚姻,就像一套合理的製度

親愛的華叔:

我畢業後工作一直不順利,自去年3月起就沒有出去工作了,而是住在了男朋友的家裏。期間我也想好好找份工作的,可是他卻不答應,說一定要在下班回家和休息的時候能看到我,搞得我現在又不想上班了。其實我也很喜歡他每天下班就回家陪著我,要是他不按時回來有時我還會胡思亂想。朋友都說我這種狀態很糟糕,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太懶惰了,不光自己不工作,還要一個勁兒地擔心男朋友,我快要崩潰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閉門家中坐

親愛的閉門家中坐:

我猜你一定是個賢惠的人,“閑”在家裏什麼也不“會”的那種。

中國曆史上有那麼一個時代,藝術家們基本都在收音機裏活動,那時候沒發布會,沒紅地毯,主要藝術門類是相聲和評書,有很多順口溜通過他們的表演在民間普及開來,讓華叔記憶猶新的一句就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這話看起來像是宣揚宿命論,或者為離奇的評書情節尋找借口,但是在當下語境中,對某些全職太太或者懷揣全職太太夢想的人來說,還是頗有教育意義的。

你覺得坐在家裏很舒服是麼?也許。可惜短暫的舒服是建立在一個不穩定基礎之上的。男朋友把你像一件家具一樣地擺在家裏,像搞地下工作似的和你單線聯係,你見他受限,他找你隨意——除了這個以外,世界上還存在另一種比這更安全的接觸方式麼?如果他想甩掉你的話?

咱們不討論人品,隻看看成本——相比之下,你男朋友甩掉你的成本低得可憐,他隻要再找一個傻女人替換你的位置就可以了,而這幾乎不會對他的生活有絲毫的影響,還能有點新鮮感——而你呢,親愛的,你會被掃地出門,還要重新找個工作,幾乎是整個生活被推倒重來一次,你覺得冒這個風險以驗證你男朋友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你的男朋友會不會亂來,這個事情並不重要。一樁穩固的婚姻,就像一套合理的製度,並不依賴於人的道德而存在;夫妻雙方在政治經濟社會活動上的依附,要比任何海誓山盟都來得穩固一些;當然很多人不追求這個,他們追求自由和幸福,但是自由和幸福也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平等和自信,這恰恰是你目前的狀況裏所缺乏的。

很容易想象你在這個環境裏會產生的問題,你會寂寞,會無聊,會想七想八——亂想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舉動,人類曆史上九成的橫禍都來源於此,所以才有個西伯利亞的勞改營。你如果不工作,也會是這樣:男人有事,被你給猜對了,擺上桌麵開始鬧;男人沒事,被你想出事來,結果和有事一樣。

最終結果就是他再去找一件女性“家具”擺在家裏繼續用著,你得從廢墟中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艱難無比的那一種。

華叔即日

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嗎

親愛的華叔:

我們的證扯得很匆忙,為的是以兩個人的名義買房,但這之後我卻越發覺得婚姻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和包袱,壓得我一旦想到那些瑣碎的事情就透不過氣來。

先說說男友吧,應該叫老公了。自從扯證買了房,也許是因為償還貸款的壓力,他的脾氣變得很暴躁;不說沒有以前的溫柔,居然有的時候還對我大叫大嚷的。再說老公的媽媽,把我的錢和他的錢算得非常清楚,並且對我的生活幹涉頗多;另外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什麼事情都要我老公來操心……總之,我和他四年的感情,換回來的這一張紙,除了帶給我壓力和痛苦,真的別無其他。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啊!

Duo

親愛的Duo:

你的問題有個經典的漂亮回答——婚姻當然是愛情的墳墓,沒有婚姻的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但是漂亮話並不管用,作為一名站在婚姻門檻裏的貧農,很難指望你去理解門外上無片瓦下無立錐的赤貧階層,這個時候的你操心的是中農或者富農的心。

在絕大多數時候,使你痛苦的並不是現實的殘酷,而是你對生活的超範圍的期望——準確地說,應該是二者之間的落差。人人都會說,希望是個好東西,也許還是最好的東西——但在實際生活中,卻很少有人能用好它,原本的奮鬥目標反而成了使你心灰意懶的參照,這東西還好在哪裏呢?

你對婚姻的希望是什麼?

絕大多數女人都會有一個少奶奶的夢,或是可以自由地經營自己的事業,而把家庭當做一個可休憩的港灣——夢想沒有錯,但一切的前提是沒有脫離它們所立足的經濟基礎。我可不相信你在結婚以前不知道你未來的婆婆是個精明的女人,或者退一步來說吧,我暫且相信你的婆婆是個狡猾的地下工作者,在你們結婚以前成功地隱瞞了自己的真實麵目把你誆騙得走進了她兒子的圍城——但是你是否準備告訴我,你在婚前沒有考慮“那沉重的房貸”?你是打定了主意在婚後能中個大獎改善財務狀況,還是陰險的婆婆又一次欺騙了你,說婚後她將從老宅裏刨出一罐金條來替你們還房貸,而你居然又相信了?

所以說,我相信你的問題並不是在你走路的腳上,而是在你的腦袋裏。其實你很早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知道你愛上的是一個普通人,你知道你們結合以後會有財務上的壓力,你知道你的婆婆不一定好相處——這是千千萬萬的人都要遇到的問題,她們也會和你一樣的煩惱,覺得走進了一個墳墓,但這並不是婚姻的問題,而你也不會有婚姻之外更好的選擇。

對你來說,結婚就是扯個證,辦個酒,然後生活在一起。這些按部就班的程序發展下來,很難出什麼意外。你曾經錯誤地以為結婚會帶來什麼正麵的改變麼?這種可能性也許真的存在,隻是概率低了一點,比如你能釣到一隻金龜,或者中一個大獎。

五年的感情也好,一紙婚書也好,這些隻是生活的必然,甚至算得上是一種不壞的必然——至少,你還在房價飛漲之前下了手,僅此一點,你們就已經比很多人幸福了,這種幸福體現在財務狀況上實實在在,要遠比你的“痛苦”更加靠譜。

對於多數人來說,婚姻就好像你屁股下的一張椅子、吃飯的一張桌子,你會覺得它們是你生活的墳墓麼?如果你還沒有習慣痛苦和忍耐,那就說明你還沒有真正地嚐到痛苦,也沒有真正地領悟忍耐。而這些東西從你出生那一刻就已開始,並將貫穿你的整個人生,你怎能期望婚姻能將之改變?

婚姻並不是墳墓,它隻是你從搖籃到墳墓,這一漫長的人生道路中的一段經曆,幸運的話,你會在步入這段經曆之後擁有一個自己遮風擋雨的空間(人們把它叫做家),可如果你認為家庭是墳墓的話,我並不反對你沒事出來溜達溜達,體驗一下死無葬身之地的快樂。

華叔即日

為了婚姻可以略施詭計,但不能虛假

華叔,您好!

我和我的丈夫都有很好的工作,屬於經濟上還過得去的那群人。結婚十幾年了,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我愛我的丈夫,所以比較主動,家裏總是以他和孩子為主。他家的人來了就像這個家是他們的一樣,喜歡什麼拿了就走,連說也不跟我說一聲;而我的父母來了他從沒有一張笑臉。他還經常說我做家務的能力差,不打扮不收拾,弄得跟個黃臉婆一樣。我在外出差的時候他也從不打電話問我順不順利,習不習慣,跟沒有我一樣。

我們之間關係太冷淡了,好幾次都是我主動找他想緩和一下關係,但是他卻說我們之間有問題嗎?我真害怕單獨跟他在一起,因為尷尬。後來一次偶然機會我與一個多年未見的同學重逢了,那是在校園,雖然彼此交流不多,但時隔多年,歲月卻讓我們有了很多共同的感悟和話題,我們的見麵次數一次次增多……我害怕離婚,不想離婚。我不想我的丈夫傷心,但我也不想傷害他,因為我在與他交往的過程中感覺很愉快,感覺自己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其實自從有了這種交往後,我與丈夫相處得比過去好很多,我也不再怨恨我的丈夫了,對他比過去溫柔。可是我是否應該結束跟遠方的他的聯係呢?

小美

親愛的小美:

女人是天生的撒謊者,就像你現在這樣。

這麼說你一定覺得委屈,最多是寫信大喘氣了一點,但還遠遠夠不上撒謊,不是麼?恭喜你,天生的撒謊者都是這麼想的,她(他)們從不認為自己說的是假話,但卻會下意識地選擇性遺忘。20世紀90年代人文精神討論的時候,有論者說知識分子有兩手傍身絕學,一個騙一個瞞。時代進化到今天,信息流通速度太快,在人前赤裸裸地行騙,睜著眼睛說瞎話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風險增加,而通過裁剪事實,隱瞞部分真相的手段誤導群眾則比較安全——就像你目前所做的這樣。

在來信中列舉了一個事實,即和那個同學開始曖昧之後,你和丈夫的關係反而更加融洽——你原本的用意是借此證明這樁說不清算不算出軌的心路曆程對你的婚姻有益無害,但是很遺憾,我們能從中發現另一個事實:即你和老公的尷尬關係,並非如你前半截所說,全怪你老公和他的家人。至少可以看到,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你這邊的,如果你的想法和行為發生改變,尷尬的夫妻關係是可以得到改善的。

隻可惜你這種有益於婚姻的改善,隻能發生在和老同學曖昧之後。你現在的問題簡化為,你能不能通過和一個同學搞曖昧,贏得心裏的內疚,在內疚中對老公進行彌補,以戴罪之軀不斷地犯罪,維護家庭生活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麵?

你問問你老公願意不。或者咱們更客觀一些,假定夫妻關係不好,雙方都有責任,現在你發現了一條解決之道,即在外麵再找一個玩玩曖昧,這樣在內疚之下,回到家裏做牛做馬,如果雙方都這麼幹,一定是相敬如賓的模範家庭——你願意這樣麼?或者說,你認為這能否傷害到你?

處理夫妻關係是一門藝術,至少是一門技術。如果你認為有必要,不是不可以騙,不是不可以瞞,但是做這些以前,你最好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裝可愛裝無力裝傻裝天真,裝瞎子看不見後果,隻憑一時快意行事,隻會自己害了自己。人們常說金剛手段菩薩心腸,你要注意的就是萬萬不要墮落成潘金蓮的手段林黛玉的心,這樣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法國有狐狸列那,韓國有龜兔之說,在諸多國家的傳統故事裏,都有小猴子小狐狸之類動物憑借智慧愚弄猛獸的情節,這說明在世界各國廣大群眾的樸素道德觀念中,為了生活施行詭計並非不可接受,但是相比之下,虛假(falsehood)卻一直很難為人所接受——莎士比亞劇裏,綠帽子將軍奧賽羅把老婆給宰了,加給妻子的罪名不是通奸,而是“虛假”——She was false as water.她像水一樣的假,就像你現在這樣。

華叔即日

溫情的鬥爭也是婚姻恒久的主題

華叔:

我原以為老公在結婚後會對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原以為我們之間能有百分之百的溝通和坦誠,殊不知因為一張他前女友的照片又導致了我們婚姻關係產生裂痕。老公在婚前很受女孩子喜歡,交往過四個女朋友,這我也是知道的,但想著這都是過去時了,有什麼好糾結的呢,就沒有在婚後跟老公在這個問題上產生什麼矛盾。老公曾經談起過他用情最深的是最後一個女友,還說過一些他們的過往,給我看過他們之間的信。我也會好奇那是什麼樣的女子,也曾有意無意地問過他有沒有她的照片,但遭到他的一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