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肉眼凡胎的,知道個屁!”賈九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賈九啊!你這是褲兜子裏拉胡器,盡他娘地扯蛋啊!你要是英雄,你也弄個什麼‘殺胡令’,不對!你應該弄個‘罵胡令’,就把你剛才罵的這些話都寫上,一定是空前絕後啊!哈哈哈哈!”隔壁燒餅鋪的張二爺笑得前仰後合,眾人也跟著一陣哄笑。
“你還別說!九爺我真要寫一份‘殺日令’,召集咱老少爺們幹他娘的狗日的八輩祖宗!”賈九這句說得極為認真。
“劉先生,您見多識廣,就給賈九爺起草一份‘殺日令’,他也好帶著‘殺日令’單槍匹馬殺入小鬼子軍中,幹了小鬼子祖宗十八代,替小鬼子換換種!沒準小鬼子怕斷子絕孫,就逃回老家去了!”傅掌櫃不無譏諷地說。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這個容易,”劉鐵嘴說著打開了自己的一個皮包,從裏麵取出了厚厚的一遝手稿,“民族危亡,我一個說書的盡不上微薄之力,每日隻能以此來排解內心的積怨。這些都是我每日必寫的‘殺倭令’的手稿,今天就送與這位賈九爺!”劉鐵嘴取出一張,動情地大聲朗讀了起來:“倭寇入侵,生靈塗炭 ,驅除倭寇,匹夫之責,屠戮蠻夷,義之所在。今召告天下英雄,誅殺日寇,恢複中華。犯我中華者死 殺我中華子民者死 !此令受命於天道 特以此兆告天下”劉鐵嘴讀完深情地看著賈九:“賈九爺如真能招告天下,你便是民族的楷模,國人的驕傲,有如冉閔再生啊!
賈九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劉鐵嘴到底嘮叨了些啥。不過他覺得劉鐵嘴是在極力地表揚他。賈九此時已經飄飄然,似乎冉閔已經附了他的體,“天下興亡寡婦有責,九爺我從令天起就和狗日的結下梁子了,不把狗日的幹得一塌糊塗,我他娘地就大姑娘養的!今天我就要拿著這太上老君的急急‘殺倭令’召集天下的兄弟姐妹,操他小鬼子的祖宗十八代!殺我兄弟者死,占我們家地盤者死。大家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幫個人場……”賈九慷慨激昂,紅頭漲臉,將胸脯拍出了爛西瓜聲。 眾酒客被賈九這篇賈九版的“殺倭令”逗得笑破了肚皮。
“九爺我言出必行,放屁聽個響,吐吐沫是個釘,這兩天我就要召集我黑哥,把這‘殺倭令’貼到那些小鬼子的腦袋上!見令者死!!!閻王講情都白扯,九爺不買他的賬!到時候大家可離遠著點,別濺身上血!”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賈九,你黑哥又是那位?”傅掌櫃打趣地問。
“你們真是井底的癩蛤蟆,孤陋寡聞,我黑哥你們都不知道?說出來嚇死你們!”賈九說到這裏故意提高了聲音,“我黑哥就是打劫日本商行,槍殺小泉一郎,火燒川崎會館,綁架左騰英夫,打遍天下無敵手,空前絕後第一人的大黑點是也!”賈九將嘴撇到了腦門子上,似乎他就是大黑點。
大黑點是盤踞在二龍山一帶的一支綹子的頭,因其臉上有一塊青記,所以哈爾濱人都戲稱其為大黑點。俄國人占領哈爾濱之後,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不少人為了生存被逼當了胡子。各地的胡子風起雲湧,多如牛毛。圍繞著哈爾濱就有大小幾十支綹子,其中影響最大的便是這個大黑點領導的這一支。
眾人被賈九這通隨口開花的白話驚呆了,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麵前的這位賈九爺。“賈九!這些案子都是你黑哥幹的?有幾起案子連日本人都不知道誰幹的,你怎麼知道?你他娘地也太能白話了!”張二爺不解地問。
“我怎麼能不知道!說出來嚇死你們……”賈九煞有介事地白話了起來,直說得有鼻子有眼,似乎每一件案子他都親自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