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誌勇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
倪誌仁將中年人押回了警察廳,連夜過堂。
倪誌仁如死了一般呆坐在審訊桌旁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過了許久,他才抬頭看了看被鎖在一旁的中年人,從牙縫裏擠出了四個字,“五十鞭子!”
幾個負責刑訊的大漢掄起手中的鞭子向中年人身上抽去。皮鞭之下,皮開肉綻,血肉飛濺,中年人牙關緊咬一聲不吭。五十鞭子過後,中年人已經被打成了血葫蘆。
倪誌仁麵無表情,淡淡地說:“老虎凳!”
中年人又被綁在了老虎凳上。一旁站立的於誌勇已經看不下去,來到倪誌仁麵前:“隊長,你不審問怎麼先上刑啊?”
“審問?這些人都他娘地是啞吧,你覺得他會說嗎?給老子用刑,如果他挺不住自己就會說了!否則你別想從他們嘴裏知道半個字。”倪誌仁突然變得怒不可遏,“上刑!上刑!上刑!!!!”
賈有才的腦袋被包成了木乃伊,也在一旁幫腔助威,“對!上刑!上刑!……”
賈有才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眼前一片金光閃耀,嘴巴已經嚴重變了形。倪誌仁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奶奶地,誰讓你先開槍,壞了老子的好事!不然老子早將他們一網打盡了!!!”倪誌仁突然拔出了槍,頂了賈有才的腦袋上。賈有才此時是啞吧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見倪誌仁要動真格的,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連磕頭帶作揖,“隊長啊!我不是有意開的槍啊!真不是有意開的槍的啊!隊長你要相信我啊……”賈有才確實是有才,他能將假話說得感人感人肺腑,催人淚下,讓人不得不覺得他是多麼的無辜。這一點和賈九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誌勇趕忙過來打原場,“隊長,這事也怪我,沒管好人。老賈也是好心,您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賈有才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謝謝這位於副隊長。
中年人被連用了七道刑具,最後昏迷不醒。
倪誌仁最後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倪誌仁將張興幫請到刑訊室,想讓他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因為張興幫對附近的抗聯的重要人物比較了解。
張興幫確實是見多識廣,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老爺嶺一帶的綹子頭程天華。倪誌仁興奮異常,再次對程天華進行審訊,他相知道城裏為抗聯送藥的到底是誰。但還是白白折騰了一個上午毫無收獲。倪誌仁決定將程天華交給刑訊處的山田,撈點功勞。
1937年的春天,春寒料峭,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冒煙雪,撕咬著這座冰天雪地裏的城市。一個人正順著江道匆忙向城裏走來。
賈九正坐在同享布行的櫃台裏打著盹。王三杆突然子跑了進來,“九爺,外麵有人找!”
賈九撩了撩眼皮,懶洋洋地問:“誰啊?”
“你大哥!”王三杆子傻笑著道。
“媽了個巴子的王三杆子,你是不是出門碰見了鬼,胡說八道什麼啊!九爺我是砒霜池子裏的靈芝草,獨(毒)苗一根,哪來的大哥!”賈九忿忿地罵道。
王三杆子覺得有些委屈,低聲道:“他說他是你大哥,而且和你長得還真挺像!”
賈九一聽,眼睛一亮,忙問:“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