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哀慟,楚宇晨慘死(1 / 3)

“不錯,你早就應該想到是我的。”那黑影笑了起來,笑容中含著苦澀,“可你終究是沒有猜到吧?”

他走進了被火把所照亮的地方,一身黑色的錦袍上用暗金色的滾珠金線繡出了團龍的圖案,三千青絲如同絲綢一般順滑有光,隻用一隻二龍搶珠的純金束發挽起,有幾縷發已是散落了下來,隨風在他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臉龐微微撫動。

他的笑容苦澀酸楚之極,雙眸瑩然有光,整個人看起來宛若翩翩一位濁世佳公子,有那麼一絲書卷氣,有那麼一絲英武氣,卻更多的是滿身富貴派頭。他看向楚宇晨,那目光似是隱藏著極大的委屈與不平。

“又有誰能猜想的到是我呢?”他自嘲似是笑了起來,在火把的照耀之下,宛如一朵純白的牡丹盛放,“因為我在南皇陛下的手下收了那麼多的苦難,你們眼中,我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軒轅錦鴻抬起頭來,笑著說道:“裳兒,你與你這位父皇的情義,真是讓我這個親叔叔都羨慕不已啊。”他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如同驟然降臨的冰雹一般砸下,“隻是,你如此這般,可算不算得是認賊做父呢?”

這個人難道是瘋了嗎?父親?那個人也配稱作父親嗎?他何曾做過一丁點身為父親該做的事,他的施加給娘親和自己的痛苦,比所有的仇敵都痛楚千百倍,都難堪千百倍。

他的手臂……

風清揚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衣袖,真隨風搖擺著,嘴角浮現了一抹森冷,如果不是那個人,他又豈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他所有的遭遇不過是都是罪有應得,不過都是咎由自取!他不過是那個和娘親一起孕育了他的人罷了,他不承認他是他風清揚的父親,永遠不會承認的!

風清揚冷冷抬起頭來,說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別人,難道隻許他倒行逆施,不許別人反抗嗎?天下何曾有過這樣的道理!”

是嗎?他是自作孽,那他軒轅錦鴻呢?他何曾做過孽,又何曾對不起他們分毫?

這世界上的道理從來都是由強者來講述的,南皇囚禁了他這麼多年,虐待了他這麼多年,皮鞭,鐵索,都算不得什麼,他遭受過的屈辱他們這些人連想象都無法想象出來吧?

現在不過是因為大權在握,他就理所當然的講述起什麼天作孽,自作孽來了。甚至麵對的是他這個被連累而橫遭滅頂之災的人!

軒轅錦鴻臉上浮現了嘲弄的笑容,沒關係的,總有一天這道理可以由他來講述,等他成為最強者的那一日。他相信,到了那一日,他的講述的道理比風清揚講述的更讓人信服。

“那他算不算是自作孽呢?”軒轅錦鴻的手驟然指向了楚宇晨,滅國之仇,他所有苦難的起源。若不是這個人,他還好好的做著他受盡父母寵愛的皇子,平平安安的長大,順順當當的做個親王,過著富貴悠閑的日子。

可眼前這個男子,就是他,讓他在一夜之間墜入了地獄,無盡的折磨與痛苦,無邊的屈辱與疼痛。他曾經多少次疼昏了過去?多少次又凍又餓暈倒在地上?

風清揚緩緩搖頭,“不,匡扶正義算不得作孽。”他語氣堅定而充滿了力量,他雖然年輕,可他分得清楚是非對錯。

“正義?”軒轅錦鴻仿佛是聽到是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縱聲狂笑了起來,原來是正義啊,原來他所遭遇的一切是正義帶給他的?

這世上的正義便是如此嗎?

不錯,也許這話說的不錯,這世上的正義真是如此,強者的所作所為即為正義!

軒轅錦鴻止住了笑聲,按照這個邏輯,今日自己所做所為也是正義的吧,既然是正義的,他自然可以更加放得開手了。

楚宇晨渾身戒備的著看軒轅錦鴻,內心處於巨大的震撼之中,他從來沒有想到,潛伏在自己身邊讓楊楚若與他的臣子死傷如此慘重的人竟然會是他。

這麼多年來,他知道他都蟄伏在南國的皇宮之中,成為了南皇的心腹,他知道他的遭遇,甚至有過同情的心思,可沒有想到,原來他一直是扮豬吃老虎。

想到了南陌離的死,想到了死在牢房中的南皇本人,楚宇晨驟然發問:“南皇和南陌離想來也是軒轅公子的手筆了?”

軒轅錦鴻眼波轉動,一雙如水般靈動的雙眸輕巧的劃過楚宇晨的身形,才淺笑著說道:“自然是我了,南陌離還罷了,隻是那南皇死得也太多痛快了,沒能讓我多折磨他一會兒,心中一直是很遺憾。”

他說著南皇的死,卻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語氣平和,姿態優雅。他淺笑著,轉過了身來,說道:“不知道楚皇是不是結實一點,能夠讓我了卻這個小小的遺憾。”

他嘴角噙著笑意,沒有半點對敵的嚴肅氣氛,那微微的埋怨之意,仿佛是埋怨著不勝酒力的朋友沒有陪他喝進興一般輕鬆自然。

三個的對談驚嚇了眾位所有的人,連拿著火把的手都不由得微微發顫,眼前這個人似乎已沒有了半點人性,對別人的生命居然就如此的草率輕視。

他真以為自己是神了嗎?不,看他的樣子,他恐怕不是以為自己是神,而是他把自己當成了魔!

風清揚此時心中的念頭也真是如此,如同剛才第一次用內力搜索之中觸碰到了他的氣息一般,那氣息正如現在軒轅錦鴻所展示出的。

浴火而生的惡魔,嚐盡了人間苦難,他的心早已經比身邊那裂開了層層縷縷紋路的樹皮更為堅硬和幹涸。這樣一個人,恐怕早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副將的手中緊緊握住了鋼刀,剛才將軍的死讓他心中悲痛不已,作為副將,他們之間的關係遠比別人要親近的多,就是手足兄弟隻怕也沒有這般的感情。可剛才,他就眼睜睜的死在了自己的麵前,殺人者,真是眼前這個一身富貴悠閑氣息的公子哥!

副將毫無預兆的出手了,他拔出手中的鋼刀,對著軒轅錦鴻直撲了過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十幾步而已,他又是驟然發難,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軒轅錦鴻的麵前。

手中的鋼刀揮下,卻見一條手臂從詭異的角度迎麵而來,毫不理會他手中的鋼刀,反而是扣住了他握刀的手。

閃電般讓人甚至都無法看清楚的速度,如同一條空中舞動的靈蛇,動作優美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之感。

這,這是人嗎?

副將心中驟然一驚,進覺得自己的手腕被緊緊的攥住了,一根冰冷的手指嫻熟的搭在了內關穴上,立刻,一股內息從自己的經絡之中奔騰著向著內關穴湧了過去,又似是黃河決堤一般,從內關穴奔騰而出,霎時間不見的蹤影。

副將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渾身顫抖著,一時似是被烈焰燒烤,一時又似是被寒冰所包圍,冷到了極致和熱到了極致,都化作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大痛楚,如同一秉大錘在無情的敲打著他全身上下。

他被那無所不至的疼痛包圍著,長大了嘴,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來,喉嚨中發出陣陣如同耕牛般粗重的喘息之聲來。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功夫,那副將就軟軟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分毫了。

軒轅錦鴻全程都含笑注視著風清揚和楚宇晨,其實這個副將的少得可憐的內息根本就無法放到他眼中,他所要做的,不過是為了做給眼前的這兩個人看罷了。

今日,他就是要他們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早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軒轅錦鴻了。他才是強者,才是這世上最強大之人。

他要人人都跪伏在自己的腳下,他要懲罰所有人,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來補償自己曾經遭遇過的一切。

他要他們千百倍的奉還,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肯痛痛快快的現身出來,而要捉弄,要一點點的讓他們去感受恐懼的悲傷。

“你看清楚了嗎?還想不想再看?”軒轅錦鴻鬆開了手,帶著滿足的表情舔了一下嘴唇,仿佛是剛剛飲下了人血的惡魔,還在回味著那血液的醇厚和香甜。

楚宇晨終於明白了長老等人的死因,難怪軒轅錦鴻可以在一夜之間殺死那麼多人,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楚宇晨心中默默盤算著,雖然剛才軒轅錦鴻的動作很快,可他還是看清楚了,他是將手搭在了副將的穴道之上。難道說,是需要軒轅錦鴻的手與穴道先觸碰,才能夠達到吸取內力的效果?

不錯,一定是這樣的!

任何武功,無論多麽神奇,都必然有其自身的弱點在,隻有找到這個弱點,並且攻破這個弱點,才有可能戰勝他!

楚宇晨低聲對著風清揚說道:“裳兒,一會兒要是打起來的時候,不要讓他的手觸碰到你,此人身上有邪門的功夫。”楚宇晨的聲音雖低,但語氣中所含的鄭重讓風清揚也不由得重視了起來。

他對著楚宇晨點了點頭,說道:“父皇,你放心,我用兵刃對付他就是了!”

風清揚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先前一步,對準了軒轅錦鴻,說道:“有我在這裏,是斷然不會容許你傷害我父皇的。軒轅錦鴻,你可敢與我一戰?”

竟然是他主動跳了出來?

軒轅錦鴻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對於風清揚的武功他心中是有著三分忌憚的,可隻要自己能夠消耗掉他一部分的內力……

甚至是吸收掉,那自然是更好了。

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看著楚宇晨,說道:“原來楚皇的計策是挑唆我們叔侄自相殘殺,這樣無論是誰落敗,對你都是有好處的,可是?”

楚宇晨頓時大怒,風清揚是楊楚若的孩兒,他心中一直當他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愛他護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有軒轅錦鴻所言的那種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