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他的兄長 灰雲之外,幾縷陽光刺破雲層,落向了大地,她收回目光,剛要對蕭其說話,卻因為眼前的光景而呆住。 久違的陽光落在了蕭其身上,他自身基因不差,站著坐著都是一道風景,但讓蘇日安愣住的是他的眼睛。蕭其的瞳仁顏色極淺,被陽光一照,就像萬花筒一般變化著色澤,充滿了魔性。 蕭其注意到她的失態,連忙扭過頭去,“不好意思,我的眼鏡掉了,隱形眼鏡就是不好用。” 蘇日安轉開視線,問:“是基因變異嗎?” “應該是吧,也有可能我的母親是個洋妞。” “你——”蘇日安似乎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另一句話,“你從未見過你的母親?” “也許很小的時候見過,但我沒什麼印象了。” “平時沒看出來,所以隻有在陽光下才有這種變化?” “是的,沒人知道為什麼。”蕭其有些焦慮地握著拳頭,顯然不喜歡和別人談起這個話題。 蘇日安看向了其他地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真相和你看到的並不一樣?” 蕭其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比如你哥哥——” 蘇日安的聲音被忽然傳來刹車聲打斷,校內向來安靜,並且禁止鳴笛,這刹車聲就像在示威一般。蘇日安轉過去,看到後頭那輛加長款黑色林肯,車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看不清裏麵的人。 “蘇日安……” 蕭其忽然開口,他的聲音微微發顫,身體僵成了石頭,就像受了驚的兔子般隨時會逃跑,但因為蘇日安在,他不能就這麼丟下她。 這時,車門打開,下來了兩個黑衣製服男。 “聽著,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就裝作不認識我,直接走,不要回頭,我保證他不會為難你。”蕭其強作鎮定,然而他已經認出了那輛車和那些製服男,土豪款林肯車,正是那個變態的愛車之一,黑衣製服男則是他身邊的保鏢。 蘇日安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與此同時,那兩個製服男正好走到了他們身邊。 “哦,對了。”蘇日安忽然折回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此時一個製服男已到了蕭其跟前。 就是那時,她發動了襲擊。 她一轉身,快速出拳,擊向製服男的下巴,製服男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招,毫無防範被擊中要害,那一擊又狠又快,隻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才有這種身手。 等他明白過來時,他已經倒在了地上,昏厥過去。 同伴猝然倒下讓另一個製服男驚愕了一會,這時蘇日安已來到他麵前,再次出拳。有同伴的前車之鑒,這個製服男做好了準備,然而就在他用手去擋時,蘇日安抬起腿,用力擊中了他的另一處要害。 製服男瞬間萎縮著倒了下去,表情痛苦得想早點暈死,可惜他還沒有同伴那麼好運。 擊倒這兩人,蘇日安隻花不過半分鍾。 蕭其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地的兩個保鏢,又看看一臉淡定的蘇日安,腦海肆意叫囂著兩個字,哦,不,五個字—— “簡直是瘋了。” 他喃喃自語道。 在這之前,他一點也不知道蘇日安身手這麼好,同時,他又產生了一種慶幸:幸好那一腳不是踢在他身上。 他看著捂著雙腿間的製服男,光是旁觀,他就覺得一定很痛。 打倒了兩人的蘇日安收回手,徑直走到那輛車門緊閉的林肯前,抬手敲了敲車窗,說:“我知道你在看,歐陽先生,我手裏有一件你的東西,你應該很感興趣。”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歐陽承的五官有著西方人的深邃,如大理石般硬冷,他緊抿著薄唇,眼中沒有一絲情緒,整體而言,比蘇日安在雜誌封麵上看到的更加冷酷。 “上來。”歐陽承看著蘇日安,話卻是對蕭其說的。 司機打開了前座的門,請蘇日安進去,蕭其衝過來,砰地一聲踢上門,拉開歐陽承旁邊的車門,沙啞著聲音對他吼道:“我受夠了這種遊戲!你別為難她,我跟你回去!” 歐陽承望著憤怒的他,淡淡道:“難得見你這麼聽話,我更想知道這個和你認識不到半個月的女人到底哪裏吸引了你。” 這時,緩過神的保鏢從地上爬了起來,分別站到了蕭其和蘇日安身後,不過有了剛才的經驗,製服男離蘇日安稍微遠了點。 “我跟你走。”蘇日安說,她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蕭其神色難解地看著她,猶豫了一會也進了車,還沒坐穩,他的下巴就被歐陽承捏住了。 歐陽承用力扳過他的臉,逼迫他望著自己,“真可惜,今天缺乏陽光,見不到你眼中的風景。” “變態,你要看多久?”蕭其被看得心裏發毛,嫌惡地扭過了頭。 “叫我哥哥,下不為例。” “你就是變態,還不讓人說了?” 歐陽承皺了下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鬆手放開了蕭其,拉過安全帶給他係上。蕭其一點也不接受這番好意,如果蘇日安沒有坐在車裏,他倒很希望出一場車禍,把這個變態給撞死,就算兩敗俱傷也無所謂。 歐陽承轉向了蘇日安,問的卻是不相關的問題。 “蘇小姐,你的身手很好,可否方便告知教你的人是誰?” “他已經死了。”蘇日安冷漠地回答。 “節哀。” “不需要,他隻是一個瘋子。”蘇日安說著,她看到後視鏡裏有另一輛車跟在他們後麵,“還是談談我們的交易吧。”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了交易?” “如果你不想拿回你的藏品,那就是沒有。” 歐陽承望了一眼蕭其,後者正緊張地盯著他。 “三分鍾,願聞其詳。”歐陽承回答。 “簡單地說,就是我把它放到了你能看見,卻無法拿到的地方,如果你不想永遠失去它,就按照我說的做。”蘇日安快速地說。 蕭其不解,他明明記得那對眼珠就放在她的公寓裏,早上他還見到了,難不成蘇日安私下裏把它轉移了?他偷偷看向蘇日安,這個女生還是一臉淡然,似乎什麼也難不倒她。 出乎意料的是,歐陽承隻是沉默了幾秒,就點頭答應了。 “首先,停車,放蕭其下去。”蘇日安說。 蕭其就是為了不讓蘇日安獨自麵對歐陽承,才上了這輛賊車,蘇日安這麼一說,他大感不妙,連忙抓住座椅的邊沿,“等等,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承喝止了,“停車。” “死變態,我才不會讓她和你單獨相處,你最好別太過分,不然我——”大放厥詞的蕭其看到歐陽承的手伸了過來,不由得屏住呼吸,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你沒長腦子嗎?”歐陽承說著,解開了綁著蕭其的安全帶,“叫我哥哥。” “你休想……我、我才不會叫一個變——” 蕭其正說著,歐陽承打開了車門,將他推了下去。 車內立馬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