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其的煩惱(1 / 2)

第十一章:蕭其的煩惱  蕭其遊蕩了一下午,閑著沒事幹的感覺無聊極了,更何況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自從他下了歐陽承的車,他們就尾隨在他身後,不遠也不近,怎麼也甩不掉。  他也不想甩掉。  夜已經深了,燈光一盞盞亮著,蕭其盯著那些燈光看了許久,他活了二十歲,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那些人來來去去,最終一個也沒有留下。說起來,那些人也算不上是什麼朋友吧。  在這座城市裏,他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呢?  要說這趟出逃給他最大的啟發,那就是千萬燈光,唯獨沒有給他的一盞。如果沒有那個女生,他應該會餓死在街頭吧。  “喂,大塊頭。”他折回來,走到那輛車前,不客氣地命令,“帶我去找那個變態。”  歐陽承名下有十幾處房產,保鏢帶他去的是位於洛城郊區的別墅,麵積大,環境很好。車子進去時裏外都亮著燈,蕭其熟悉裏麵的構造,歐陽承曾經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他關在這裏半個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到他肯認錯了,歐陽承才放他出門。  他熟門熟路地摸了進去,和做飯的二嬸打了招呼,迎麵又碰上了李伯,這位管家年事已高,但頭腦清醒,思慮周全,也非常清楚歐陽承的喜好,當下就說:“承先生在書房。”  二嬸大概也清楚事情有些不對頭,追在後麵說:“其少爺,你還是吃點東西再上去吧,我準備了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和甜點。”  吃飽了再去挨罵?會得胃脹氣、腸阻梗的。  蕭其可不願意鬧得消化不良,他拒絕了二嬸的好意,懷著沉痛的心情踩上了樓梯。  書房中,歐陽承在看一份合同,蕭其沒敲門就走了進去,歐陽承抬起頭,看到是他一點也不意外,“出門幾天就忘了規矩,真不知道你的記憶有幾秒。”  “比金魚長一些。”蕭其嘟囔著,走到歐陽承麵前,書桌的間隔讓他稍微有些安全感,“今天你和蘇日安談了什麼?用不著為難她,我已經回來了,也不打算再逃。”  歐陽承把合同放到了一邊,看著他說:“你很關心她。”  這不是詢問,而是下了結論。  蕭其臉色難看起來,“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和你沒完。”  “這要看你的表現。”歐陽承如是說,蕭其的神色立即就軟化了,從炸毛的獅子,變成了藏起爪子的貓。  “過來。”歐陽承把這隻貓喚到身邊。  蕭其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幹嘛?”  歐陽承轉動椅子,揪著蕭其的衣領將他拉下來,另一隻手撚起了他的發絲,“你的頭發長長了,明天給你剪掉。”  “你剪?”蕭其十分不信任,他怕一剪刀下來,他的脖子就沒了。  “又不是沒有給你剪過,健忘的狼崽子。”歐陽承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回憶,唇角浮出了隱秘的笑。  蕭其的記憶不差,但這半年裏歐陽承的確沒給他剪過頭發,難道是更早之前?他被孤兒院收養之前的事?蕭其努力回想,但記憶中隻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光點,那應該是他六歲之前的事,他全部都忘光了。  歐陽承比他整整大了九歲,他還記得也是正常。  蕭其想著這些,連歐陽承放開了他也沒察覺,仍然維持著躬身的別扭姿勢。  “你想和她見麵嗎?”歐陽承突然問。  蕭其沒反應過來,開口就問那個她是誰。  歐陽承不說話,蕭其差點想咬了自己的舌頭,“為什麼這麼問?你想做什麼?”  “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這個興趣,想的話,就把你弄進洛大。”  歐陽承輕巧的一句話,卻在蕭其心裏掀起了大浪,他差點把持不住,露出傻嗬嗬的笑來,不過歐陽承的條款一般沒這麼簡單,他調整了呼吸,然後問有什麼附帶條件。  “拿優,會有獎勵,沒做到就看我心情了。”歐陽承漫不經心地拿起桌上的擺件,放在手心裏把玩。  這半年,蕭其一次也沒見他心情好過,而拿優?他高中都沒念完,怎麼可能比得過洛大那一堆的優等生?簡直是天方夜譚。  蕭其不由得頭皮發麻。  “這幾天你可以去找她,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  什麼時候他這麼好心了?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  蕭其正目瞪口呆,歐陽承將一個文件夾推到了他麵前。  “去的時候,把這份文件帶給她。”  *  早上,蘇日安一出寢室,就被守株待兔的蕭其堵住了。  “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那個變態?他竟然沒拿你怎麼樣,我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蕭其說著,“快教教我,好讓我也脫離那個變態。”  他一邊問,一邊掩飾性地抓著頭皮,希望蘇日安不要注意到他的新發型。  今天一大早,他就被歐陽承叫了起來,在他還迷迷糊糊時,剪刀已經哢嚓哢嚓蹂躪了他的頭發,等他稍微清醒了,鏡子裏的發型就變成了板寸,就發根剩了一茬毛。  蕭其立即就醒了,在心裏大怒道:這樣還不如直接讓他當和尚得了!  “不感謝我嗎?”歐陽承收了剪刀,滿意地看著他的傑作。  蕭其扯出一個特別難看的笑,在腹誹著“去死吧變態”的同時,微笑著說:“謝謝你替我剩下了理發的錢。”  歐陽承撫摸他的短毛,“沒大沒小的,叫我哥哥。”  “……哥哥。”  蕭其不情不願地開口。  他心裏氣得要命,偏偏不能出,罪魁禍首就站在他身後,閃閃發光的剪刀還沾著他無辜的毛呢。  蕭其隻好頂著這茬短毛到了洛大,遭遇了更現實的問題:這下禿了頂,讓他怎麼去撩妹呢?蕭其同學萬分苦惱。  不過他的祈禱算是有了回應,蘇日安心不在焉地聽著他的話,腦子裏想的都是昨晚的電話,根本沒心思琢磨他頭頂的毛遭遇了何種慘劇。  “喂,你走錯路了吧,圖書館是往這個方向。”蕭其扯住她的手,往圖書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