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收藏品的秘密 蕭其得知自己沒有送錯花，卻還是不敢大口呼吸。 “這樣的花語，我受用不起。”蘇日安低頭，手指戳著一顆乳白的鈴蘭花苞，她的表情淡淡的，蕭其根本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 “而且，鈴蘭更加適合你。”她如是說。 “啊？” 蘇日安盯著蕭其的光頭，“你不覺得，它很像和尚手杖上的鈴鐺嗎？” 蕭其一臉迷茫。 看他的呆樣，蘇日安也不準備說什麼了，隻是告誡蕭其不要再想著給她送什麼東西，更不用操心她的私事，尤其是醫院賬單。 “可是你一個女生，又沒有收入來源，你是怎麼解決的？”蕭其忍不住問。 本以為會得到冷漠的回答，蘇日安卻難得耐心地回答了他：“是姐姐曾經的男朋友，他又回來了。” “出國回來？家裏很有錢？”蕭其立即打探起八卦消息，這方麵他可不輸於某些女生。 蘇日安懶得解釋，點點頭就敷衍過去了。 蕭其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雖然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至於歐陽承的錢，你就讓他留著捐給福利院吧。”蘇日安說。 蕭其撇撇嘴，“他才沒那麼好心，天天跟我說商人不是慈善家，不做虧本生意，而且就算是慈善，到他手裏也能惹一身銅臭味。” “你就這麼看他？” “不然呢？” “你對他的了解還太少了。” “別說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樣。不過也是，反正他就是一個變態。” 蘇日安沒接這個話題，轉而問：“你帶出來的那對藏品，他告訴過你那是什麼人的嗎？” 蕭其想了想，搖頭說：“沒有。”談起這個，他有些困惑，“你到底把它藏到哪兒了？都沒見歐陽承提這事。” “放心吧，我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蘇日安說，“你還準備在這裏呆多久？這裏走過去可就是太平間，你要去觀賞一下那些屍斑嗎？” 蕭其連連後退，搖著頭說：“你在嚇我吧？太平間不都是在地下嗎？” 蘇日安靜靜地盯著他，看得他寒毛倒立。 “我們還是走吧……” 蕭其落荒而逃。 到了電梯間，他終於呼出了一口氣，鬆下了緊張的肌肉。 蘇日安這才慢慢開口：“我就是在嚇你。” * 蕭其進來時，歐陽承正好掛了電話。 “有什麼事？”他問。 “沒、沒什麼……”蕭其吞吞吐吐地挪進了房間。 歐陽承表麵上沒有動作，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起蕭其，他這忸怩不安的神態，歐陽承可是第一次見。 蕭其猶豫了一會，才一鼓作氣問：“我就是問問，你的那藏品，到底是誰的？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有些出乎歐陽承的意料，以前的蕭其對這類問題避之不及，更別說主動提起，隻要是這方麵的事，蕭其都會皺起眉頭，一臉嫌惡。 歐陽承略作思索，反問蕭其：“陳年舊事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該不會連自己殺了誰都不記得了吧？”蕭其目光凶狠地刺向了他，歐陽承皺了下眉，這個細微的動作提醒著蕭其，他的未來就掌握在對麵這個冷血無情的人手裏，不由得有些後悔頂撞了他，萬一他改變主意，不讓他去上學就虧大發了。 歐陽承緩緩吸了口氣，“我沒有殺了她，她死於一種遺傳病，她的臨終願望是成為我的收藏品，永遠凝視著我。她是我的第一任情人。” 蕭其的臉色更差，“果然是物以類聚，會喜歡你的也隻有神經病了。” “你說完了嗎？我還有客人。”歐陽承抬起手，看了看表，赤裸裸地下了逐客令。 蕭其冷哼一聲，“我才不稀罕和你呆在同一個空間！” 說著就摔門出去。 門關上後，歐陽承按了呼叫機，“叫她上來。” 客人很快就搭乘電梯上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保鏢，保鏢緊繃著臉，也許有了被踢中襠部的前車之鑒，他一刻也沒放鬆。 歐陽承的助理給那位客人開了門，門被打開時，歐陽承抬起頭，“下午好，蘇日安小姐。” 蘇日安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走到了歐陽承麵前，保鏢停在門口，關上了門。 蘇日安拎起包，說：“我本來想快遞給你，畢竟和你的秘書預約可不容易，不過，我覺得還是親自過來一趟更好。” “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大概是因為這玩意會被當成違禁品沒收。”蘇日安拿出了包裏的東西，密封的容器裏浮著兩隻眼珠，蘇日安捧著它，放在陽光下欣賞起來，甚至語氣讚歎地開了口。“能透露一下你是用了什麼方法保存嗎？虹膜絲毫沒有變色，玻璃體還這麼清澈，甚至連視神經也一點腐爛的跡象。” 歐陽承捏著鋼筆，對蘇日安的舉動微微皺起了眉。 “那個家夥很好騙吧，你告訴他一個陰暗扭曲的家族故事，告訴他你有非常變態的藏品，也許還告訴了他地點，他就傻傻地上鉤了。他的逃跑也在你計劃之內嗎？”蘇日安漫不經心地看向了歐陽承。 “蘇小姐，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 “也許是這樣。”蘇日安勾起嘴角，穿透落地玻璃而來的光讓她的笑柔和朦朧，“可是你還沒有得到你想要的。” 她的雙手捧著玻璃容器，做出一個要將物品物歸原主的姿勢，歐陽承示意保鏢去接，然而保鏢伸出手的還沒碰到容器，蘇日安就鬆開了手。 一聲沉悶又輕盈的巨響，透明的容器在地板上粉碎性骨折，晶瑩的碎片濺滿了一地，裏麵的液體流得到處都是，大都被地毯吸收。 “歐陽先生……”保鏢呆得不知說什麼為好，雖然這不是他的錯，但是身負暴君之名的歐陽承可不會管這麼多。 “抱歉，恐怕要你的秘書多花點時間打掃了。”蘇日安在表情陰沉的歐陽承麵前蹲下身，從那堆碎片裏撿起一顆眼珠，舉在陽光中，眯著眼端詳起來。 “多可愛的小東西，十塊就能買上兩對，萬聖節當日買三還送一，很劃算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