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百萬美元的比賽 偵探瀏覽完所有文檔，然後關掉了頁麵。 屏幕暗下，牆壁上數個漆黑的顯示器上映出了偵探的身影。 接著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機械表，暗罵了一聲後連忙跳起，抄起桌上的包連忙往外衝。 他打開一道金屬質地的電子門，又推開一扇掩飾用的木門，這才離開他的堡壘——一座荒廢的老倉庫，位於樹林的深處。 他背著書包奔走在樹林中，熟練地繞來繞去，很快就看到了城市的建築。 他轉過一條小胡同，隨即就是來往的人群，他加快腳步，跟隨著人群衝入一扇小門。 門的旁邊，一個小路標給出指示，前方就是洛城大學。 * 蘇日安回到學校時天完全黑了，然而整座學校仍燈火通明，自習教室與圖書館坐滿了人。 操場上人聲鼎沸，蘇日安從上麵路過，一眼看過去，隻見草地上整齊擺放著一排電腦桌，上麵裝備著統一的學院電腦，除了最靠邊的一張桌子，其餘電腦桌後都坐著人。 圍觀人群正熱火朝天地嚷嚷著什麼，蘇日安隱約聽到了“黑客比賽”、“安全程序”、“獎金一百萬美元”這幾個詞，聽起來是信息學院進行的一輪比賽，不過一百萬美元的獎金就離譜了。 蘇日安放慢了腳步去聽，沒留神旁邊忽然衝來一個身影，兩人撞到了一起。 “抱歉！” 那人背著一個包，抬起頭對蘇日安道歉，卻在看到她的臉後微微一愣。 “顧偵！快過來！比賽開始了！” 操場下麵似乎有人在叫他，他連忙從蘇日安身邊躥了過去，幾步跳下台階，衝進操場的人群中。 他突破重圍，到了比賽場地裏，然後坐到了空著的那個座位上。 蘇日安看著他坐下，很快對著電腦敲了起來，心裏不由得有些異樣的感覺。 “蘇日安。” 忽然有人叫她。 蘇日安回過頭，看到是周芷。 她站在前方一盞路燈下，手裏拿著一個信封，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柔和的光芒，她看起來神采飛揚，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些燦爛的日子裏。 那時候，她愛的人還沒有離她而去。 “周芷。” 蘇日安走到她麵前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 周芷笑了笑，說：“你還是這麼敏感，是我的申請通過了。” 蘇日安看了看她手裏的信封，“是什麼申請？” “間隔年。”周芷笑著回答，“我要休學一年。” 間隔年是休學一年再繼續就讀的模式，洛大的教育方式偏向於美式，對間隔年的申請較為寬鬆，但也並不是在一兩周之內就能決定的事。 “你什麼時候申請的？”蘇日安問。 “一個月前，那時候我和張生旅行回來，天天想著和他私奔，後來就真的打算這麼做了。” “那你這學期……” “這學期我也不用上了，我和導師溝通過了，作品會通過網絡提交。”周芷說，“我已經買好了火車票，明天早上就準備走。” 蘇日安沉默了一下，她無法挽留，也無法安慰。 “一路順風。” 蘇日安最後說。 “再見，蘇日安。” 周芷揚了揚手裏的信封，很快隱入了人群中。 蘇日安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她走向了圖書館。 操場上，比賽正進行到高潮階段，計時的裁判大聲解讀比賽進程，參賽的學生奮力敲擊鍵盤，圍觀的學生大喊加油，場麵比足球賽還要熱鬧。 偵探坐在位置上叫苦連天，這個比賽完全就是來折騰他的，不，應該說是他自作自受。一個月前，他以自己的網絡身份搗鼓了一個智能防衛程序，號稱誰能攻破就給一百萬美元，而現在，他卻要攻破自己的安全程序。 事實上，搗鼓完那個程序之後，他就發現它有一個明顯的漏洞。但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他也不好意思再推翻自己的言論。 所以，此時他隻能按捺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不能在比賽前半段就攻破它，為此，他已經忍耐了很久了。 他雙手敲擊著鍵盤，目光卻瞥向了蘇日安的方向，他望著她和另一個女生談話，直到她走向圖書館，他才繼續假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年級菜鳥，認真攻擊自己的程序。 在他實在快要忍不住的時候，三年級的學長終於找到了漏洞，並高呼著誰也聽不懂的外星詞彙，贏得了比賽勝利。 偵探鬆了一口氣，他終於解脫了。 不過，那個學長肯定不知道，別說一百萬美元，就連一萬元他都沒有。 反正他是不會兌現承諾的。 * 第二天早上，蘇日安迷蒙中聽到周芷收拾東西的聲音，寢室裏隻有她和周芷兩人，另外兩個舍友似乎在昨天的送別宴上喝醉了，直接睡在了賓館。 蘇日安沒有參加，周芷也沒有提這件事，蘇日安這時完成醒了過來，想起了周芷早上就要走。 但她沒有睜開眼，仍是閉著眼假裝睡著。 忽然聲音都停止了，蘇日安感覺到周芷的目光掃視過來，一陣靜默之後，她又聽到腳步聲和行李箱的輪子聲，接著門輕輕關上了。 等一會兒，寢室中依然鴉雀無聲。 蘇日安知道周芷已經走了，這才起身下床。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她忍不住走到了樓道上，周芷正好下樓，身影出現在外麵。 蘇日安目送著她離開，周芷拖著行李箱走出了一段距離，忽然轉過身望向了寢室樓。 她馬上看見了目送她的蘇日安，對她招了招手。 蘇日安同樣對她招手。 然後周芷重新拖著行李箱往前走，不再回頭。 “周芷，祝你幸福。” 蘇日安喃喃說。 這時，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小A出現在屏幕上。 ——日安小姐，也祝你幸福。 蘇日安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拿的是明秦的手機。 “你總算記住了我的名字，但別耍滑頭，我不需要你的祝福。”蘇日安說。 兔子歪了歪頭。 ——我可以說話嗎？ “不可以。” ——但你一邊說話，一邊閱讀會很累啊。而且你可以選擇我的聲音哦，我可以擁有任何人的聲音，包括Bamboo的。 “不需要。” “但你不是喜歡他嗎？” 兔子忽然發出了聲音，是小孩子的軟糯的鼻音。 蘇日安皺了皺眉，“都說了別和我說話，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