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見麵(1 / 3)

第一百二十四章:情敵見麵  那裏,是白茫茫的一片。  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同,他以為死亡是寂靜的,被安全的黑色所包裹。  而現在,他卻聽到了許多聲音。  一些是他的幻覺,從遙遠的過去傳來,一些是正在進行時態的叫喊、呼喊和喧嘩。  這無數的聲音,在白茫茫的世界裏回蕩、交纏,卻總是隔了一層冰,聲音模糊不清,就好像與自己無關。  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能聽到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  “明秦……”  “明秦……”  “明秦……”  ……  有很長的一陣子,他想不起這個名字的意義,也有很長一陣子,他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也無從分辨那人是誰。  直到白茫茫的一片愈來愈大,將他徹底淹沒。  於是,他從昏迷中醒來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  在這之前,他差不多已經清醒了,鼻子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耳朵聽到了儀器的聲音。  他在醫院裏。  是蘇日安將他送進了醫院吧?  那麼,一直呼喚他的名字的人,也是她。  隻要睜開眼,就能看到她了啊。  在這種念頭的驅使下,明秦才睜開了眼。  他的確看到一個人站在床邊,手裏甚至拿著花束。  不過,這個人不是蘇日安。  “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啊。”  看望他的人鬆了一口氣。  明秦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他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  蕭其。  “別露出這麼失望的表情嘛,這幾天我可是一直在看望你,呐,看看你周圍的花,都是我看望你時留下的,我可沒有說謊哦。啊,還有我帶了水果,你要吃嗎?”蕭其懷裏還抱著一籃子水果,他拿出了一個桃子,笑盈盈地望著明秦。  如果不是臥病在床,明秦已經將他從窗口扔出去了。  抱著水果的蕭其後知後覺,悻悻地縮回了手,“抱歉,我忘了你還是病患。可真是嚇壞我了,前幾天,你因為失血過多,醫生搶救了你半天,你差點就死了。”  說起這事,蕭其還有些後怕。  如果明秦就這樣死在了這間醫院裏,他和蘇日安之間,可就有一個巨大的心結了。  就算蘇日安不說,蕭其也能猜到明秦受傷的原因,肯定和他的哥哥脫不開關係。  父債子償,兄債第償。  沒毛病。  所以蕭其這些天都在暗暗祈禱明秦千萬別死,就差去求神拜佛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明秦總算是活了過來,昨天就出了重症病房。  聽說了消息的蕭其馬上帶著花和水果趕了過來,正好就碰見明秦睜開了眼。  雖然明秦似乎不願意見到他。  明秦聽他念叨了一陣,總算擠出了三個字:“給我水。”  “哦,好好好。”  蕭其照顧病人照顧多了,對病人言聽計從,立即放下水果和花,給明秦倒了一杯溫水,又貼心地放了吸管。  明秦喝了幾口水,幹燥的喉舌得到滋潤,精力也恢複了一點。  他馬上就問:“日安在哪裏?”  蕭其臉色一僵,“你才剛剛醒來,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這些事以後有得是時間。”  這意思,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明秦見蘇日安。  當然了,雖然蕭其很高興明秦沒有死,不過,這也是因為蘇日安的緣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和明秦是情敵兼仇人關係。  明秦也想通了,撐著身體坐起來。兩人一站一坐,氣勢上倒是勉強抗衡。  “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望我,你應該沒有得什麼失憶症,恰好就忘了你被我操縱,差點殺了你哥哥,還差點跳樓的事情吧?”明秦故意問。  蕭其露出笑容,“我當然沒有忘記。但是,人都要向前看嘛,我和我哥哥還活得好好的,你也算是走了一趟鬼門關,重要的是,蘇日安已經對你和那個青梅竹馬都死心了,所以總結起來就是,我才是最大的贏家。至於這點過去的得失,我就沒必要計較了。”  明秦反倒被噎住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評價:“你還真是看得開。”  “哦,經常有人這麼誇讚我呢。”  蕭其理所當然地把這句話當成了讚美。  “對了,托你的福,我對過去的事情,也沒有那麼恐懼了,現在我正在進行心理治療,進程還不錯。”說不定,很快他就能解開以前的困惑,並且和蘇日安告白了。  蕭其暗暗想著。  明秦抬起眉毛,生出了一點興趣。  “心理治療嗎?其實我在國外也有心理學位,隻差幾個病例就能得到正式的治療師執照,雖然是無照上崗,但保證比國內這些虛有其表的心理谘詢師有效,你要不要來試試?”  蕭其一聽,嚇得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我怕你又在我腦子裏植入什麼危險的念頭,說不定你會借機控製我,讓我不再喜歡蘇日安了。”  竟然被看穿了。  明秦一臉遺憾,“真可惜,我還沒有試過消除一個人的愛情。”  這個人果然壞透了。  蕭其黑下臉,指著明秦說:“大教授,你知不知道,妨礙別人談戀愛,是要遭天譴的?”  明秦別過頭,“沒聽說過。”  “現在你聽說了吧!我可要先申明,蘇日安已經是我的了,誰也別想搶走她!”  蕭其豪氣萬丈地宣布。  說完,又偷偷看了一眼門口,看到沒有人才放下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日安會從背後跳出來,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  然而,他一邊頭皮發麻,一邊卻愛死了這種感覺。  明秦看出了這點,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同情。  這個人,恐怕是徹底沒救了。  被蘇日安俘虜,還是心甘情願,因此還能放下仇恨。  恐怕這世上也找不出比這個人更傻的人類了。  但或許正是如此,蘇日安才會喜歡上他。  明秦能夠理解,因為,他也曾是被蘇日安喜歡過、關心過的人。  但是,已經回不去了。  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  這邊,蕭其卻也回過味來。  “等等,你剛才說要幫我治療吧?這麼說,你難道不知道我過去的事?那天晚上,我不是被你催眠,把一切都告訴了你嗎?”蕭其困惑地問。  明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可從沒有這麼說,你隻是在我的催眠下告訴了我一些事,但那些事的解釋也有很多種,不能直接下結論。比如你手中拿著刀子,不能簡單推斷你殺了人,也許你隻是順手撿起了刀,然而接下來的場麵對你衝擊太大,導致了你忘記了前因後果,隻記得你拿著刀子,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蕭其氣得要吐血了,“你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是殺人凶手!”  “哦,那隻是我故意誤導你的。畢竟從常人的眼光來看,拿著刀子,留下了指紋的人,就是殺人凶手吧。”明秦理所當然地說。  “所以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嗎?!”  “雖然這個判斷不客觀,不過,正是如此。”  明秦毫無同情心地說。  蕭其氣得抓住了頭發,就因為明秦的話,他被玩得團團轉,這個人果然是惡魔!惡魔!  明秦上下打量抓狂的蕭其。  “你這個人,又蠢又容易被操縱,真是礙眼得很。”  明秦如此評價。  蕭其抬起頭,猙獰地笑了,“那又怎麼樣?蘇日安不嫌棄我礙眼就行了。”  說完之後,為了表達他的滿不在乎,蕭其拿起一個桃子,狠狠咬了一口。  “哦,那你正好可以問問她。”  明秦望著門口,淡淡地說。  蕭其一聽,立即站直了身體,如臨大敵,嘴裏的桃子也不咬了。  他回過頭,看到蘇日安就站在門口。  “蘇……蘇日安?”  蕭其小心地開口問。  蘇日安麵色平靜望了他一眼,然後抱著探望明秦的海芋花走了進來。  “蕭其,你來得很早啊。”蘇日安說。  蕭其像小狗一樣點頭,“是啊是啊,因為我希望他早日好起來。”然後你就不用擔心這個笑麵虎了。  蘇日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走過去,對明秦說:“你感覺怎麼樣了?”  “感覺還活著。”  明秦回答。  蘇日安點點頭,“都能感覺到這點,看來還不錯。”  她放下花,對蕭其說:“既然如此,蕭其,我們走吧。”  “哎?這麼快就走?”  蕭其看了看明秦,後者的臉色一下就僵了。  蕭其一看,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複仇的快意,他立馬點頭,拉起蘇日安的手說:“太好了,我正好在旁邊的餐廳預定了一個座位,你上次在我家不是說那種鬆露海蠣好吃嗎?我聽說它家的也——”  “——等等!”  明秦打斷了蕭其的喋喋不休,沉著臉對蘇日安說。  “日安,我想和你談談,就我們兩個人。”  蘇日安回過頭來,靜靜望了他一會兒。  明秦的話說得很清楚了,他想和她單獨談。  他們,又還有什麼可談的?  蕭其也屏住了呼吸,靜觀其變。  他就不信了,明秦還能弄起什麼水花?  又一會兒,蘇日安答應了。  她對蕭其說:“你在外麵等我,我很快就來。”  “蘇日安,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蕭其很是鄭重地說。  不過,在他看向明秦時,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門被帶上了,房間中隻剩下蘇日安和明秦兩人。  他們靜靜地注視著彼此,眼中隻有對方一個人。  但很快,蘇日安就轉開了目光。  “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蘇日安望著窗外的景色,平靜地發問。  像是在問明秦,又像是在問自己。  明秦略微一遲疑,然後問:“是你送進醫院的嗎?”  “沒我什麼事,小A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隻是順便跟著看了看而已。”蘇日安回答。  明秦又問:“我輸了很多血嗎?”  “沒錯,你還有內傷,一邊輸血一邊失血,差點就死了。”  “這話就和蕭其說的一樣呢。”明秦微笑著說,“日安,你應該明白吧?他不是那個最適合你的人。”  蘇日安回過頭,“明秦,你想說什麼?”  “隻是字麵意思,日安,你相信小A的算法嗎?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