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1 / 3)

第一百二十六章:即使如此  “你一直在旁邊看著嗎?”  公寓的房間裏,蘇日安望著蕭其問。  半個小時前,她忽然接到蕭其的電話,說希望她來一趟公寓。  蘇日安當時候還在上課,不過她馬上就溜了出去,抄近路到了蕭其的公寓。  走過明秦的房間時,她稍微放慢了腳步,但很快,她就到了蕭其的門前。  剛敲門,蕭其就把門打開了。  然後,蕭其反常地問她要不要咖啡,蘇日安拒絕了,並且自己去燒了熱水泡熱茶,因為蕭其的雙手一直在抖,就好像是畏寒一般。  沒幾分鍾,她泡好了熱茶,放到蕭其麵前。  蕭其握著溫暖的茶杯,顫抖的手才慢慢鎮定下來。  蘇日安緩緩喝了幾口茶水,看到他的神色也安定下來,才開口說:“蕭其,你想對我說什麼嗎?”  蕭其捧著茶,在氤氳的霧氣中虛弱地笑了。  “我……我想告訴你關於我的事,還有,關於我的家族的事。”  然後,蕭其就對蘇日安說了他的家族的事情。  和蘇日安知曉的大致一樣,劇情狗血離奇,令人生畏。  她平靜地說完了,並給蕭其添上了新的茶水,然後問蕭其是不是目睹了歐陽夫妻的爭吵。  蕭其痛苦地閉上眼,然後點了點頭。  歐陽夫妻的爭吵,還有接下來的廝殺,這一切,都落在了年幼的蕭其眼中。  蘇日安伸出手,握住了蕭其。  “不要緊,慢慢說好嗎?如果你不想說了,隨時可以停止。”  她輕聲的話語,落入蕭其的腦中,讓他的心神安穩了下來。  蕭其喝了一口茶水,接著繼續說了起來。  那時候,年幼的蕭其還聽不懂歐陽夫妻的爭吵,隻知道事情非常不妙。  他藏在櫃子裏,本來隻是尋常的躲貓貓遊戲,卻因為目睹了被稱為父母的兩人的爭吵,遊戲徹底變了。  在妻子甩出鑒定書,摔到丈夫臉上之後,氣昏了頭的丈夫從廚房裏拿出了切菜刀,一舉砍向了妻子。  妻子冷笑著抓起椅子,死命往丈夫身上砸。  丈夫迅速躲開了妻子的攻擊,將刀刺進了妻子的腹中。  妻子流著血,大叫了一聲,但傭人早已在她的指示下離開了房子,無論她怎麼喊都沒人過來。  不過,丈夫還來不及得意,就被後麵一記偷襲擊倒了。  留在這棟房子裏的除了他們,還有妹妹。  但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在她拿著花瓶砸到姐姐的丈夫腦袋時,夫妻兩人才想起她還在這裏。  “你……”  丈夫又氣又驚又怒,摸著流血的後腦勺倒下了。  妻子大聲笑了起來,誇她的妹妹:“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不過你得再多捅幾刀才行,這點傷他適應了馬上就會爬起來,然後殺了我們。”  身為姐姐又身為妻子的女人惡劣地教唆著妹妹去殺了自己的丈夫,如果是以前,妹妹可能會照做,然而今天,妹妹沒有動。  她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這麼多年來的痛苦和忍耐一一閃過,她終於大徹大悟。  隻有徹底擺脫這兩個人,才能過上她希望的生活。  於是,一個最大膽的她誕生了。  她放下花瓶,走到姐姐身邊,拉著姐姐的手,抓住了刀,然後拔出。  尖叫聲響徹了屋子。  “你在做什麼?血會流得更多的!還不快把我送去醫院!這個男人就留在這裏等死吧!”女人大叫著。  妹妹平靜地望著她:“你不是說要多補幾刀嗎?”  然後,妹妹握著姐姐握刀的手,刺進了她丈夫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一下,又一下。  直到女人崩潰地大叫:“夠了!你瘋了!”  妹妹停了下來,又冷冷地看著女人,那是看向死人的眼神。  女人終於知道這個妹妹不正常了,在這個扭曲的家,任誰也會不正常。  她們都已經扭曲了,所以,她馬上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哭泣著求饒:“不要!放過我!救、救命啊!”  這一聲求救,她是對著蕭其說的。  她忽然看到了,躲在櫃子裏的蕭其。  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她不顧一切地抓住了。  妹妹也看到了蕭其,她的兒子,她起初驚惶了一下,但馬上就鎮定下來,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他。  “過來吧,小其,我才是你的母親,我會帶你去你真正的父親,在擺脫這兩個人之後,我們就一起去見他。”  妹妹輕聲細語地說著,朝蕭其伸出了手。  蕭其不明白她說了什麼,但看到那隻伸出的手,下意識地就走了出去。  這隻手,也是他熟悉的。  “太好了,你果然是我的兒子。”  妹妹很高興蕭其這麼聽話,接著,她將刀放到了蕭其手中。  “來吧,小其,殺了她,然後我們遠走高飛。”  她勸慰著蕭其,並握著蕭其的手,將刀刺入了女人的小腹。  然後拔出。  血瘋狂地湧了出來。  蕭其木愣愣地看著這一切,迷惑地叫著地上哭泣的女人:“媽媽?”  又叫著不動彈的男人:“爸爸?”  妹妹的臉色變了,“他們不是你的爸爸媽媽,你的媽媽是我!”  蕭其完全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是,女人的哭泣小了下去,逐漸沒有了聲響。  隻有地上的血在慢慢擴散。  這時,歐陽承的呼喚從外麵傳來。  妹妹一聽,驚慌失措地拋下蕭其,接著就跑掉了。  隻有蕭其被留在了恐怖的房間裏,茫然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手中沾血的刀子。  然後歐陽承跑了進來,看到房間裏血腥的場景,又看到站在血泊中的蕭其,和他手中的刀子,驚呼了一聲“小其”之後,他急急忙忙抱起蕭其,遠離了那片血泊。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蕭其也無法準確地描述,也無法解釋為何手中會有凶器。  但歐陽承明白,不能讓蕭其卷入這一切中。  於是,他從蕭其手中拿出刀子,擦幹淨了指紋,再印上父母的指紋,偽裝出隻有他們兩人使用過的樣子。  以防萬一,他將那個沾著血的花瓶也擦幹淨了,再次印上母親的指紋,這樣,他們的死亡原因就是夫妻雙雙殘殺致死了,和蕭其沒有關係。  他和蕭其隻是兩個目睹了悲慘事故的孩子而已。  做完這一切,歐陽承報了警。  蕭其始終安安分分地縮在他的懷裏,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  歐陽承用自己能達到的能力保護著他,但警方問詢時,蕭其和他分開了,而趁著這個空隙,那個存在感為零的懦弱妹妹抱走了蕭其。  等警方問詢完,歐陽承就發現蕭其和女人雙雙失蹤了。  他震怒之下叫出手下去找,卻隻在幾天後找到了女人的屍體。  在被女人抱走之後,驚慌失措的蕭其從女人身邊逃走了,便在寒冷的冬日倒在了孤兒院門口,就此被收留了起來。  而歐陽承,也就這樣失去了線索。  兄弟兩人就此分離。  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  蕭其回想了起來,那些恐怖的事情,還藏在他的腦海裏。  他發著抖,身體抖如篩子。  “對不起……蘇日安……對不起……”  他不停地道著歉,向蘇日安,向死去的人。  回想起來之後,他的內心深處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歐陽家的悲劇,都是因為他才會誕生。  他的母親,因為生下了他,才會絕望跳江而死。  歐陽承因為他,變成了包容犯罪的幫凶,他的變態和怪癖,也許一切都是從那時候而起。  都是因為他。  “對不起……蘇日安……這樣的我,無法再對你說出喜歡了。”  淚水從蕭其眼中掉了出來。  “這樣的我……根本就沒有喜歡別人的資格……”  蕭其無聲息地哭泣著,為過去那個無知的自己而懺悔著。  蘇日安站起身來,坐到了他的身邊。  “蕭其,你不能這麼責怪自己。”  蘇日安嚴正地看著他。  “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你才不過五歲。你想起的這些事,也不一定完全正確,也許是你的負罪感太深了,讓你改變了過去的記憶。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一切是真的,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