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失的家長,又開始出現在學校門口了,打牌的家長都收起來了,站起來了,伸著懶腰,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泥土。
我們直接去了裝修門店裏,妹妹早就做了飯菜等著呢。“張韻呀,好好地考,學費姑姑給你出,你爹沒有錢,窮的連頭毛都沒有了,哈哈哈。”妹妹開著玩笑說,我們都大笑了,張麗摸了一下我的光頭,也大笑著。
中午,我和張麗坐著看著女兒午睡,我們用張麗的手機看著無聲的電影,我則用手機看著時間一分一秒,不是緊張,就是非常緊張,害怕萬一女兒睡過了。
我又在校門口,靠著老婆睡了一下午。傍晚,帶著張麗和女兒,在門店裏吃了飯,把他們送回去,我乘著榜眼的夕陽僅有的黃色光芒,慢悠悠地回家了。帶著兒子去了街上他最喜歡一家小餐館,點吃了他最喜歡吃的小吃和豬蹄。
在第二天一早進考場前,又有家長吵吵著,甚至差點打起來,執勤民警很快過去了。我走近一看,還是老劉,他正向人道歉呢。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是我管教無法,是我的錯,我說,現在是孩子人生的關鍵時刻,能不能先讓孩子去考試,成績再差也要讓他經曆一下,是不是,再說了,即使他跑了,還有我呢,是不是,啊,民警,幫忙勸勸。”老劉對一個家長還有其他的親屬哀求著。
“先讓他家孩子考試,這是大事,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咱們該教育的教育,但該考試還要考試!”一位民警調解著說。
“你看看啊,你家的是啥孩子呀,啊,氣死!”一位不認識的女家長叫囂著說。在民警的協調下,老劉的兒子被民警護送著進了考場。
“我告訴你,你必須賠償!”一位男家長氣憤地說。“我兒子考不上一中,你就得賠錢。”
“我說啊,咱得講理啊,考上考不上,看成績的,小孩子之間發生矛盾,不要亂說啊!”聽到這樣說,老劉氣憤了。
“就這樣說,誰讓你兒子打我兒子的。”女家長繼續吵著,民警把他們帶到了一邊。
“警察同誌,你給評評理,我兒子學校和他兒子學校住在一家賓館,兩個小孩在網上認識的,昨晚八點多,他兒子給我兒子敬煙,我兒子嫌他的煙是十塊的,說是看不起我兒子,兩個小孩就推搡起來,其實,也沒有啥事,你看看非要這樣鬧。”老劉給警察介紹著情況。
“那我兒子的臉毀容了,毀容了,賠多少錢都不行!”女家長有點不講理了,其他的親屬也附和著。
“你看見我兒子的臉了,等考試出來,咱到派出所去,看看誰兒子臉上的傷多!毀容了,不知道誰賠誰呢,再說,你兒子抽煙也不是啥好東西!”老劉惱怒地說。
兩家人就這樣公說公理、婆說婆理的吵著,最後,還是在民警的調解下,對罵著就各自走了。對方家長走後,老劉一屁股坐在了校門附近陽光下的地上,擦了一下眼睛,出神地看著校門口,猛喝了幾口純淨水。
中考結束了,女兒也要跟著打工,熱鬧了,都來了。幹了兩天後,我不想讓她跟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