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嶽父、嶽母在去果園幹活的路上,看見鄰居康哥兩口子開著機動三輪車在前麵走著。
“吆,張揚來了啊!”康哥還是非常客氣的,一直以來都是叫我的名字,在嶽父這個村莊,如果康哥不叫我,可能大家都忘了我也姓張,我叫張揚了,也可能大家真的以為我姓“禿”了,就叫禿子了。
“康哥,你兒子呢,你看把嫂子累的,哈哈哈!”我和康哥開玩笑說。
“別提,奶奶個熊的,該死!”康哥的媳婦——二影說,很是氣憤了。
“放屁,憑啥罵他奶奶,和他奶奶有啥關係,你咋不罵他姥姥個熊呢!”康哥一聽就急了,罵孩子的奶奶,顯然是在罵他娘呀,那要是罵孩子的姥姥就是罵二影的娘。在農村呀,就愛計較這個,罵來罵去的,兩敗俱傷。
“行啦,行啦,別罵啦!”嶽母說話了,說著的時候還有點害羞,她知道自己經常罵人,現在也知道罵人不好啦。
“大嬸子你看看啊,我兒子是啥人啊,這結婚了,也不出去打工,兩口子生一個孩子,都是我們兩個管著,平時還要給他們零花錢,兩個人都年輕一分錢也不掙,還要上網、電腦、手機、有線電視,到底能有幾個眼,兩個人三部手機,現在好了,我孫子還不到一歲,都會玩手機遊戲了,都是啥人呀,唉,能氣死,一點活都不幹,我們幹活累的要死,回家還都等著我們做飯呢,你看看,你家張岩多好!”因為我們機動三輪的發動機嘈雜聲,二影嫂子聲音非常大,引得其他過路的鄰居也看我們,以為我們兩家吵架了呢。
“唉,說啥呀,張岩想這樣,也要有爹娘在家啊,一個一個的,唉,我能愁死,真的,愁死!”嶽母這是我看見的第一次這樣說話,顯得多麼多愁善感和善解人意。
“大嬸子,別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你看張岩和晴晴多爭氣,你加把勁,幫助兩個孩子,他們會孝順你的!”康哥大聲地咋呼著說。
“不指望了,兒子都跑了,孫子也恨我了,我現在啊,就想多幹點,能多攢一點錢,一來,給我們兩個攢個棺材錢,再說呀,將來岩岩結婚,我們能多給點就多給點,晴晴上大學,我們不想讓她要其他人的錢,我們隻要不死,都要供孫女上學,唉!”嶽母說這話的時候,落淚了,我們聽的都很心酸。
正說著的時候,康哥的手機響了,“喂,成成啥事呀!”康哥不耐煩地說。是康哥兒子成成的電話。“哦,哦,人家的事都是事,哦,哦,哦,那咱家的事不是事,咱家地裏的活不是活,你拜把子要幫忙,你爹你娘都不要幫忙,滾,再也不能進家!奶奶個熊!”康哥非常生氣,說著就把電話掛了,二影嫂一開始聽著生氣了,當聽到康哥也罵自己兒子“奶奶個熊”的時候,我們都笑了,康哥也無奈地笑了一下。“你看看,這現在的小孩,幹別人的活比兔子跑得都快,自己的家活是打死也不幹,什麼拜把子,都是比著花錢,農村人,一天到晚的開著車去城裏吃飯、唱歌,成啥啦!什麼社會風氣,現在的小青年怎麼這樣啊!”
走進了茂密的果園裏,除了每趟(列)樹之間有點風,站在兩棵樹之間幾乎是要窒息的感覺。很多幹活的人,是一邊罵一邊幹,還有老年人帶著拿著隨身的小喇叭,播放著各種戲曲或歌曲,整個田野裏煞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