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正在為這樣的生活感到知足時,春義媳婦來電話了,說家裏出事了,抓緊時間去一趟。我不知道什麼事,但的確不願意再繼續下去,雖然我們發生了兩次那樣的事,可是我認為她也不是壞人。
最終,我還是去了。
她正在抹淚呢。她的爸爸是縣裏的老幹部,現在退休了。她家裏兄弟姐妹四個,自然會產生相互之間因為她爸爸對子女的工作安排,房產購買以及孫子孫女各方麵照看等方麵的事情,導致他這個曾經在縣裏呼風喚雨的老幹部,自己家裏的家庭矛盾也難以真正平衡。
老人得了腰間盤突出,現在躺在醫院裏。在外麵工作的子女,說是工作忙,沒有辦法回來照顧,在家的哥哥,尤其是嫂子嫌自己的工作安排的不好,生氣了就不讓哥哥照顧。
另外,因為嫌自己的房子,是小縣城的,不值錢,其他兩個兄弟的都在大城市,自己心裏不平衡,還有嫌她爸爸不疼愛他們的孩子,死活不願意照顧她爸爸,把老頭的工資卡也通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給拿走了,現在兩個老人隻有她媽媽一個人的工資生活。
雖然,現在老頭享受著老幹部醫療待遇,不需要花什麼錢,但由於他又高又胖,即使是春義媳婦和她母親兩個人也弄不動她,老太太隻能向女兒哭訴,春義媳婦沒有地方哭訴,隻能找有過兩次“緣分”的我了。
我帶著沉重的負罪感去了,再者,人家是老幹部,我是農民,自然感覺在文化水平、身份地位上非常卑微,我一直怯生生地站在牆角處,累了我就蹲下。
一開始,春義的嶽母也看不上我,都是斜著眼睛看我,春義的嶽父也不說話,非常嚴肅,肯定對我不滿意。
我自己做了“虧心事”,隻好把自尊放到最低,任憑人家怎麼樣,隻要我自己心裏好過就行,任何難任何苦我都無所謂了。
“你姓張,是嗎?”老太太耷拉著大胖臉說。
“嗯。”我低著頭,盡量地抬起眼皮看她。
“老李,想曬曬太陽,把老李背到下麵院子裏吧!”她頤指氣使地說。
我小心地把身子蹲在病床前,但春義的嶽父沒有動。我一點一點地挪動他,他卻大聲地喊疼,“疼,疼,疼,疼,哎呀!”他大聲地嚎叫著。
“你看你,你不知道老李不能這樣動嗎,你想害死他呀,我兒子饒不了你!”老太太一下就把撥拉一邊去了,我心想:這手勁不小呀,怎麼就照顧不了老頭呢?
我去找醫生了,“醫生,這個老先生想下去曬太陽,我該怎麼把他弄下去呢?”我非常小心地問到,害怕自己說錯了別人笑話。
“你是說老李主任呀,他這樣的病要靜養,躺著就行,沒事兒找事,你別聽那老太太的,她事兒多的很,她怎麼不叫自己的兒子來呢,真是的,有人幫忙就不錯了。”護士說著就去病房了。“我說啊,李主任啊,你別亂動,我說,大姨呀,你別瞎指揮,老是這樣不好,你們遛彎都不能去,雖說看病不花錢,你在這兒待著不也著急嗎,再說了,人家老張來照顧,又不圖你什麼,就是純粹幫忙的,對人家好點,你這麼厲害,你兒子咋不來呢,啥事呀,都要講個理,知足吧!”護士真厲害,把他們說的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