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飯的時候了，護士送來免費的飯菜，他們吃，我蹲在牆角看著，他們吃的時候，也偷偷地回頭看我一眼，他們吃的差不多了，打著飽嗝，“小張，你吃吧，給你，都給你！”老太太把剩菜剩飯都拿來了，還有他們吃剩的一下骨頭，也拿來了。我看了他們一眼，直接就倒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拿著餐具去了水池，洗刷幹淨後，在病房擺放整齊。
“我自己有錢，我出去吃飯啊，一會兒就來。”我小聲地對他們說，但態度是堅決的，不希望得到他們的同意，我就直接走了。
走的路上，還聽見護士在嘰咕他們，“真過分，官僚主義到退休了都沒有退掉！”
我回到店鋪吃飯了，“哥，咋樣伺候當官的，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要是十六年前這樣去伺候，最起碼也混個一官半職的吧，哈哈哈。”張雪開玩笑地說。
“唉，就是個老刺蝟，高傲的不得了，還當官呢，自己的幾個孩子都擺不平，三個兒子沒有一個願意照顧的。”我一邊吃一邊說。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無論是誰家的事兒，越是自己家的事兒，他就越難辦，哪個兒子都是自己的肉，你說他去得罪誰，隻有拿你這個外人出氣，與其說你是去照顧他，不如說，你就是去當出氣筒的。”張雪的薄嘴唇快速地翻動著，一條的講著道理，我心裏都納悶了：她是在哪兒學的這些道理呢？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在門外就聽到春義媳婦說話呢，“沒事兒找事兒，人家老張是個好人，人家不欠你的，人家也不是沒有錢，人家幹裝修一年賺幾十萬，人家不差錢，別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你提拔這個提拔那個，他們怎麼不來伺候你呀，連你自己的兒子都不來，還嫌棄人家，你們都是當過幹部的，咋能這樣做事兒呢，做的太沒有水平了！”她正在斥責著自己的父母，“沒有人理你，你們就高興了，真是的，你嫌棄人家，你自己怎麼弄不動我爸呀，就你事兒多！”
“我，我，我們也沒有說啥呀！”春義的嶽母似乎委屈地想辯解。
“你一會兒曬太陽，讓人家背你，你還不動，你一會兒給人家剩飯吃，人家哪個月不比你手頭的錢多，工資卡都被你兒媳婦收走了，還這樣哪樣的，老張要是生氣不來了，再疼你都自己受著，我也不管你們！”春義媳婦繼續說著。
我不想管他們的閑事，我順著牆根就進了屋，然後，在牆角處蹲下了，春義媳婦沒有發現，春義的嶽父發現了，對著春義媳婦使著顏色，暗示：我來了，別再說了。
“擠眉弄眼的，我看老張不來了咋辦。”春義媳婦削著蘋果說著。
“哎呀，別說了，我們都知道錯了，人家老張都在牆根蹲一會兒了，就你會說，嘚吧嘚地說個不停，去把蘋果給老張吃！”春義的嶽父爽朗地笑著，大聲地指揮著春義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