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果窖裏的梨子和蘋果,就要去剪樹了。
我剪樹的時候,我父親躺在地邊,聽著街上買來的小低音炮,放著各種戲曲,同時,他還哼著,唱著,晃著腿。
我娘看見了,會踢他一腳,“作死吧,你,作死,抓著老大,累死你就好啦,大兒子不是兒子呀,作死吧,你,······”娘說著的時候,還會用小土塊砸他一下,他也不在乎,繼續享受他的“生活”。
我一棵樹一棵樹的剪,娘則忙著把地上的小樹枝抱到電動三輪車上,裝好後,我爹笑著開著車,就去收購點賣了,作為焚燒發電的垃圾去賣點錢。
等到最後一車了,我裝到車上,然後,開著拉家走,作為家裏地鍋的柴火用,我在前麵開著機動三輪車,爹和娘則開著電動三輪車在後麵跟著。
由於幹一天了,甚至連續幹幾天了,有點累了,也有點煩了,就開的快了,難免小樹枝掉下一些,在我前麵走的時候,我爹則關上了他的小低音炮,一路大聲地叫罵到家:“你個混蛋,王八羔子,你他娘的,你爹死啦,啊,你爹死啦,是不,你開這麼快,你爹死啦,你開這麼快,啊······”
就這樣一路追著叫罵著,引來了很多鄰居和本家來看笑話了,我堂哥來了,“三叔,你罵啥呢,他爹死啦,走,咱一起去燒紙唄(吊孝的意思),哈哈哈。”堂哥拍著我爹的肩膀說。
“哦,哦,口誤,口誤,滾你娘的蛋,我沒有死呢,哈哈哈。”我爹大笑著說。
其他鄰居都跟著起哄了,“三叔啊,你厲害,咒自己死,你太厲害了,哈哈哈,三叔,萬歲啊,哈哈哈!”我爹還抱著拳,向大家拱手,“見笑啊,見笑啊,哈哈哈,都滾蛋吧,哈哈哈,都滾蛋吧,老子累了,要聽戲了,哈哈哈······”
我趁機就跑了,騎著電車快速地逃跑呀,不然,還有活等著呢。
楊強家也全指望我幹了,楊強的父親是隻說不幹。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啥張雪在她家有權威了,他們都懶呀。
於是,我也不客氣了,該說什麼說什麼,他家人要是不聽,我轉臉就走。馬上就給張雪打電話抱怨,隻要一掛電話,就立刻聽到張雪電話裏的叫罵聲。
馬上他們會積極地叫著去幹活了,這真是拉著倒退,打著才走。
在我第二天繼續在楊強家幹活的時候,張雪騎著電動車來了,人還沒有下車,就開罵了,“我哥來幹活,你們不幹一點,到底想幹啥,想幹啥,以後你們自己幹,不行就離婚,該死誰,死誰,不爭氣的一家子,給點好臉就上天了,我哥欠你們的,我看你們誰再懶,以後,就別想再住在這個家裏,該滾哪去,滾哪去,願意讓誰養,誰養,一點點都不爭氣,不自尊,丟人,死去吧!”
張雪說完,把家裏的鍋碗瓢盆的亂砸一通就走了。楊強的爹和我一起幹著活,臉色很難堪,也不說話,大家心情都不好。
“我不欠你們的,愛幹不幹,我走了,以後,別再找我,楊強和張雪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離婚的多了,能懶死,你們還有女兒,還有一個兒子呢,哪能用得著我幹活,真是的,什麼玩意兒!” 我說著丟下工具,就氣哼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