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結束後,我無法起床了,不知道兒子女兒是誰在照顧,是怎麼度過這樣生死離別的劫難的。
也有不少人來勸慰我,可是我是怎麼樣也無法擺脫悲傷。但奇葩者不在少數。
我在老家的時候,張麗剛下葬的當天晚上,我們村裏的本家四嬸子,就帶著一個年輕的女的來了,“揚揚呀,這雋才媽也走了,你才四十多點,我看啊,這是我娘家侄女,做啥啥行,專科畢業,對象背叛了她,離了,今晚就不走了,讓她照顧你們爺三個。”
我們全家都愣了,爹娘的態度是愛曖昧的,可以看出來,他們也希望我盡快地走出悲傷,再者,這個女的也比較年輕,長的還算是身材勻稱,臉蛋也算可愛,我大姐、二弟、三弟他們看著都出去了,就直接把球踢給了我。
張雪站起來了,“鬧啥呀,四嬸子,鬧啥呀,我嫂子屍骨未寒呢,你怕到晚上我嫂子拿著針管子,去紮你屁股啊,你又是信神的,你覺得,在這樣的時刻,她能饒得了你!”
四嬸子笑了,“哎呀,來的時候,我都專門給張麗上香了,禱告過了,看著那香啊,張麗是同意的,所以我才來的!”她拍著自己的大腿,咧著嘴說。
張雪笑了,“四嬸子,你見過,我嫂子以前揍我不?”她扶著四嬸子的肩膀說。
四嬸子笑了,“那是,笑眯眯地,就把你打慘了······”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就突然捂著嘴走了,那個女的卻留下來了。在這個女的手足無措的時候,四嬸子又回來了,“三妮,走,等幾天再來!”
她說著笑著就向我們招著手,就走了。
“張雪,把我們送到診所去!”我有氣無力地對張雪說,楊強開著車,帶著我們去了診所。
在我們下車後,打開門,屋子裏一股發黴的味道傳來,很快,就來許多的街坊,都表情沉重地走進了我們的診所,拍著我的肩膀,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兒子和女兒,下了車就直接進了各自的臥室,關上了門,我知道,此時,他們是最悲傷的。
等大家都走後,我關上了卷簾門。坐在客廳裏,看著熟悉且陌生的一切,感覺人生就像重新來過的。
在快到十點的時候,有人敲門了,我打開了卷簾門,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騎著一輛電動車,帶著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大的有十五六歲,小的有十三四歲。
看著不熟,我直接關上了卷簾門,但還有人在敲,“你們是誰?”我疑惑地看著他們。
那個婦女有點害羞了,“找你,我知道你人好,有錢,媳婦剛死了,我男人也死了,咱們湊活著過唄,這不我們娘三過來了!嘿嘿嘿。”
我又關上了卷簾門,但敲門聲更響了,也驚醒了街上的街坊鄰居,有鄰居大叫著:“找死啊,還讓人睡不!”
大點的男孩,指著樓上的街坊說:“管你屁事兒,想敲就敲,再叫,我就砸了你家的玻璃!”
小點的男孩,直接行動了,拿起了地上的磚塊,就對著那個街坊家的窗戶砸去,“啪啦”一聲,明顯地砸碎了,“奶奶的,你敢砸我家玻璃,鄰居們,都起來,給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