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站在岸邊,猶豫了幾秒鍾,隻好繼續跟進,但剛一接觸到水,心裏便沒了底,趕緊收了回來。
“你幹什麼,速度。”蕭輝低聲嗬斥了一聲,見張魁還在愣著,於是一把把他從岸上抓了下來,張魁立即“嗚”了一聲。
“你想害死人啊。”蕭輝湊近他鼻子,低聲嗬斥道,“別他媽丟人。”
張魁這才站穩了身體,然後把槍舉起頭頂,跟在大家身後向河對岸遊去。
蕭輝回頭看了一眼張魁,見他落後了一段,於是折身把他抓住,帶著他向前遊去。
楚飛南此時正從紅外線瞄準器中觀察著對岸的環境,卻沒見任何人影。
“沒發現獵物,沒發現獵物。”他再次向蕭輝報告情況,蕭輝已經和戰士們潛伏到了河岸上,根據事先了解的地形圖,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向獵物悄然靠近。
他們的行動計劃很簡單,救出被囚禁的淘金者,然後抓捕武裝分子。
楚飛南看見了戰士們的身影,這把步槍的性能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狙擊步槍,但他卻從瞄準器中找到了昔日的感覺,此刻扣住扳機的手指已經躍躍欲試。
張魁趴在地上,仔細搜索著,突然,腳下一滑,猛然倒地,緊接著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
“糟糕。”大家立即意識到不妙,迅速就近尋找掩體,幾秒鍾過後,鈴聲消失,世界陷入一片寂靜中。
楚飛南迅速移動著準星,突然,一個躲藏在窗戶後麵的眼睛進入他的視野,他立即呼叫起來:“小心,有埋伏。”
話音剛落,蕭輝和戰士們正要移動位置,突然槍聲大作,子彈在他們身邊胡亂飛舞。
張魁緊緊抱住腦袋,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天哪,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這些念頭瞬間上了心頭,他顯得越發急噪,突然,他的手臂被一雙大手緊緊抓住了。
“冷靜點,行動時聽清楚命令,不要脫離隊伍。”
張魁望著蕭輝,蕭輝衝他點了點頭。
“發現目標立即擊斃。”蕭輝再次向楚飛南發出了命令,楚飛南一接到命令,手指輕輕一動,一顆子彈準確擊中了一個匪徒的腦袋。
“報告,擊中目標。”楚飛南沉聲報告,在他的視野中,又出現了第二顆腦袋,他咬了咬嘴唇,將準星完全框在了匪徒裸露的腦袋上。
隨著楚飛南第二聲報告,蕭輝和戰士們一躍而起,強大的火力頓時將匪徒壓了下去,幾具屍體丟在了他們腳下。
楚飛南清理完外圍現場,正要起身向房屋靠近時,突然見一個狂奔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野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子彈從槍膛裏退了下來,落在地上,隻見黑影人趔趄了幾步,然後倒在了河岸邊。
蕭輝和戰士們小心翼翼的搜索了整個房屋,正在清點被擊斃的匪徒人數,楚飛南提著槍衝了進來。
“不錯。”蕭輝衝他做了個手勢,然後又說道,“少了兩個。”
“外麵還有一個。”楚飛南說道,然後大腦一暈,忙回過身去,眼前出現了一幕讓他窒息的情景。
張魁被刀疤男子挾持,他揮舞著一顆手雷,眼睛裏閃爍著邪惡的光,一張布滿刀疤的臉讓人生畏。
蕭輝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向後退。
“都他媽退……退後,不然老子炸死他,砰——。”男子怒吼起來,既而又開始狂笑。
張魁舉著雙手,被迫向門口移動。
楚飛南盯著張魁的眼睛,他突然發現,那雙眼睛裏隱藏著如此倔強的表情,張魁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腦袋猛然一偏,一胳膊肘頂在對方胸口,然後滾落在地。
“小心!”
一聲巨響,所有人飛身撲出了房屋,隻見一道火光閃過,熊熊大火頓時映紅了半邊天空。
蕭輝慢慢抬起頭,望著那片大火,耳邊突然傳來戰士們的呼喊聲:“魁子,魁子……”
楚飛南一把將張魁抱在懷裏,把他臉上的汙垢摸去,張魁像睡著了似的安詳。
楚飛南不是第一次遭遇死亡,但卻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兄弟死在自己懷裏,頓時全身冰冷。
“你小子,不能就這麼走了,你不能死,你死了,就證明你是個草包。”楚飛南和戰友們安靜的站立著,“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征兵之日,一位中年男子報名參軍,武裝部的人說:‘對不起,我們隻招18歲的適齡青年。’中年男子很詫異:‘難道你們不需要將軍麼?’”
他突然感覺自己懷裏有動靜,低頭一看,卻見張魁正含笑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