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嬰記憶中,他們三十四年的婚姻生活中有整整九次搬家的經曆。那是1974年,新疆農曆年前夕,她出門要去阿克蘇城的百貨公司購物時突然想起,她現在是在遠離家鄉S城的西部邊陲新疆。幾個月前,她和丈夫坐了七天七夜從S城到烏魯木齊的火車,然後再換成農場的軍車一路顛簸了好幾天才到達了這個地方。七十年代末當她搬到離開S城幾百裏地的蘇北大平原的時候,她嚐到了海風、海潮、圍墾的考驗和磨難。來這裏的第二年,她的大女兒出生了。八十年代中,她們一家又一次搬遷,這一次她久違了整整二一十年後又回到她生於斯、長於斯的S城。曆史好像跟她們一家開了個大玩笑,她們又九九歸原了。
這還是其中幾次較大的搬遷,而每居住一地,隔幾年他們就要搬動一次家具。最後一次搬家是在1998年。隨著S城成為我國最大的經濟發展城市,它的城建正大規模展開。丈夫在一次股票認購上一夜暴富,他們家在S城的西南買了一幢豪宅。裝修的那天,陽嬰詼諧地說,她要用古怪的藍色、紅色或紫色來裝飾居家。任何顏色都可以,隻要不是為考慮容易出售房子的中和顏色就好。而且,她要接受一份無需搬遷的工作。
然而,她還是堅持說:
“任誰拿什麼來跟我換搬家的經曆我都不換。每搬一次家,我就多學到一些經驗,我的家人也是如此。”
並非每個人都像陽嬰這樣對屢次搬家有如此高昂的興致。
朗婧因為丈夫的事業把二十八年婚姻牛活中的大部分時光全花在東遷西移上。每搬一次家,就留下朋友、親人和未完成的工作。最後他們終於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住了七年,她開始放鬆心情、做紮根工作。在這一段時間裏,有兩個孩子結了婚,而且有一個還生了孩子,而第三個孩子則上了大學。朗婧開了一家裝飾品店,生活既美好又平靜。然後有一天,她先生帶了一個消息回家,又得搬家。
他們搬到一個天氣陰冷、多雨的地方不到四個月,她先生就得了重病。由於他的病情,公司將他解聘了,六個月後他去世了。朗婧獨自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遠離朋友、親人,沒有幫助,她簡直痛不欲生。
朗婧的情形也許是一個極端的案例,但無論個人觀點如何,遷徙就猶如一局棋賽,家中每一成員都成了公司策略下的一顆棋子。無論調差在國內甚或在國外,也無論調差頻繁還是不頻繁,它們都對家庭造成了深遠的有些甚至是永久的影響。P城公平遷居管理服務公司的董事長兼總裁陳德榮說,如今遷居的人家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多。他說:
“這麼多人家遷移,表示生活水平、便利標準以及快樂標準都在發生著急邃的改變。但是,搬家對全家每一個人來說卻是一個辛苦的過程。”
全國每年數百萬家庭的遷居對經濟也產生了重大意義的影響,然而最重大的仍然是家庭內部結構上的改變。遷居一向被形容為“連根拔起”,這個譬喻雖然巧妙,但頗具諷刺意味。當人們移植一株樹,甚至一盆室內植物時,他們會小心翼翼地在根部圍上足夠土壤來幫助它適應新環境、減輕所受到的損傷。不幸的是,人們對自己卻沒能像對植物那麼殷勤。一些隨時受調遣的人在接到通知的短短時間裏,就把自己從原來約定俗成的環境中連根拔起,在缺乏保護的情況下從一個熟悉的環境中遷移到另一個地方。他們在最需要幫助卻最缺乏幫助的時刻裏,仍被他們的上司或機構單位要求在這個新的地區積極開拓、蓬勃發展。
難怪在接受心理治療的現代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遠遊出差者。一位H城的心理谘詢顧問告訴我們,這些人都是“遠遊配偶症候群F的產物,他們在外出差奔波,頻繁搬家,導致迷茫困惑、筋疲力竭、抑鬱不振”。
他們是否應對自己好一些?就像人們把一盆植物小心翼翼地移植到另一盆中去,使這盆植物得以有繼續成長的機會呢?
遷徙有可能成為人生成長的一個機遇,尤其當人們在一個周遭或自然或人文環境相對製約的情況更是一次不可多的轉機。為了把遷徙帶來的壓力降至最低並轉化為成長機會,我們必須了解遷移有哪些階段,以及如何為各個階段做好充分的準備。這些階段分為遷移前、遷移時以及遷移後。
麵對遷移
李楊在過去七年中已經搬了四次家,當她聽到又要搬家的消息後簡直目瞪口呆了。她說:
“當聽到我先生的秘書告訴我‘你馬上要搬到南方去了,一定很興奮吧’討,我還以為她在和我開玩笑。可是當玩笑成真後,它便變得一點也不好笑了。我先生唯唯諾諾地不敢將搬家的事告訴我,他將搬家的消息一拖再拖。可是,有一天,我卻告訴了他一件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我懷孕了!這是我們婚後第一個孩子。整個晚上,我倆就在恍惚中度過的。”
無論全家隻有夫妻兩人,還是另加上一個或兩個孩子的那種核心家庭,他們對遷移的態度在早期階段就已形成。這裏,“早期階段”指的是剛決定搬家的那個時段,決定通常是在公司內部先形成,然後通知當事人,再由他/她將消息帶回家中。
由於公司方麵關心的通常是對公司自身的利益,他們除了將某個職位的空缺填補起來以外,員工及其家屬被要求遷徙的感受是如何的就不是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了。專門處理遷移問題的心理治療家一致同意,搬家的決定應該從開始就由全家人共同參與,一起討論,容許家庭成員把他們的感受、憂慮和恐懼公開攤在桌麵上談。
無論是人人還是小孩,在他們事業、結交朋友、參加組織、追求個人興趣愛好等都正在如日中人地進行之中,突然有人通知你:“你必須立刻搬走”時,你感到是多麼的突如其來。這種對自身命運無法掌控的感覺,一定使他們產生怨恨和無奈。即使搬家可能帶給他/她(們)一片光明的未來前途,我們仍然需要體認到,這種怨恨和無奈足人之常情,需要正麵麵對並加以妥善處理。
有社會遷移學專家把搬家的消息比喻為愛人死亡,從接到上司通知到對通知作出響應,都要經過一段顯著的哀痛期,當然家庭中每一成員在同一時間內並不一定都處在同一哀傷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遷移的否認階段。在這個階段,家人可能會刻意忽視或否認搬家已成定案。做妻子的可能會拖延不去進行找房子的計劃,孩子們則可能繼續無憂無慮地上學、玩耍、做功課,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事似的。
當B城某家大進出口貿易公司向靜和思夫婦發出他們兩星期內必須從長駐的澳大利亞搬回國時的通知時,兩個孩子的反應極端不同:七歲的田華大發雷霆、大哭大叫,對每一個在她眼前的人說自己足多麼的憤怒。九歲的兆基則完全拒絕與任何人討論搬家的事。當有人問起他的時候,他會沉默地盯著那個人一會兒,然後走開。而靜和思夫婦則考慮到了更多棘手的現實問題:在澳大利亞生活了七年,一切都早已從無到有按部就班了,用公司的錢租的獨立式豪宅,公司配備的汽車隨著回國將一下子化為烏有,讓他們最著急的是田華和兆基兩個孩子的學習和生活,他們從小在澳大利亞長大,如今回國後,他們能習慣嗎?他們還有競爭力嗎?
處在否認階段時,“他/她(們)不想聽長篇大論的說明為什麼要搬家、以及要怎麼搬”,海德波洛斯說,“因此,最好的辦法是簡單地告訴他/她(們),搬家計劃正在進行就可以了。”
第二個階段是憤怒發泄階段。家庭的每一成員都有其獨特的憤怒發泄方式。有些人會暴跳如雷,像田華這個孩子那樣;有些人則采取消極的發怒方式。最好是讓家中每一成員都把憤怒發泄出來,並互相溝通挫折感。為了順利度過轉型期,第二階段很有必要,而且需要健康地情緒發泄。
遷移前的第三個階段中,有一種失控的感覺,這是抑鬱的症兆。在這一階段,個人會暫時放棄解決問題的希望。這種對自身命運失去控製的感覺可能會轉變為抑鬱。一日家中成員了解他/她(們)對搬家這整個決定略有控製力時,便進入了第四個階段,即討價還價期。
“如果非搬不可的話,公司必須考慮對我全家作出妥善安排。”大人會說。“我的新房間至少可以漆成紫色的吧!可以嗎?”小孩會對父母滅真地提出。“我一直想買一套新沙發,我們可不可以丟掉這套舊的,買一套新的?”或者諸如“我可不可以至少在這兒和我的朋友們念完這一學年再搬”之類的要求。
討價還價是一個好的跡象,顯示出家人已把注意的焦點轉移到遷移的肯定麵了,他們已在準備考慮遷移的事宜了。
現在,全家人要開始認真地思量搬家的事了,這便是第五個階段,即接受挑戰期。他們開始想像在新地方的生活情況,提出較深入的問題。這是一個用務實態度討論新家的正反兩麵的最佳時刻。
在最後一個階段,即盼望期中,家中成員顯然已接受了必須搬家這個事實,並且開始用具體而有創意的方式來處理搬家帶來的各種挑戰。
我在上文曾說過,並非全家每一成員的情緒波動都處在同一階段中,甚至不足每一個人都清一色經過五個階段中的每一階段。有些人可能一開始就進入盼望期,而另一些人則可能在較早的幾個階段中一直來回盤旋。
做好準備
如今搬遷或遷谘詢變得越來越時興。你們應該盡量利用谘詢公司提供的服務。有關這方麵的公司在人們整個調遷中提供包括遷移顧問的一應服務,最為盛行的是近年來甚為火爆的出國遷移谘詢熱。這些谘詢公司負責幫助你申請以移民身份移居海外的一條龍服務,例如辦理出國護照、申請移居國商務簽證、技術移民簽證、獨立移民簽證,與海外家人團聚簽證,代理出國旅行機票,等等。由於服務周全,方便快捷,你隻須支付一定費用就可以了。
但是同時也要當心遷移或搬遷中的陷阱,因為有些谘詢公司僅僅隻是一個徒有其名的“皮包公司”,或者用現代國內時髦話說,他們是一些行騙的“阿查裏”,那裏隻有一兩名文書職員,負責處理調差的紙上作業,簽訂合同,收取手續費。他們有的甚至連營業執照都沒有,戰術上采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騙取了客戶的錢財就遁逃。等客戶在沒有音訊的情況卜,討上門來,已發現原來的“谘詢公司”已關門大吉去向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