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漢子原來叫老閻,他拍了下那人的腦袋,說道:“去哪裏找祭品?讓你去找你找得到嗎?這事用不著咱們兄弟操心,下了山後,自然就有祭品,二當家如此心細的人,怎會連這些事情都想不到呢?這麼舒服的事情,你小子還口出怨言,這麼好的差事,你還不滿意?”
那小夥子想了想,道:“二當家看起來和我年紀不相上下,做起事來還真不含糊。他來寨上也不過一個多月,就得到大當家的賞識了,這人也真不簡單。”老閻道:“二當家的會把勢,人又機靈,聽說是地莊來的,那地莊漢子有幾個不會把勢的?人家又讀過私塾,識文斷字的,正所謂文武雙全,人生的也俊朗,你小子能比得上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長得跟他娘的大眼賊似的。”
小夥子眼睛一瞪,不服道:“眼睛大怎麼了?我娘說了,眼睛大了看的事情多。”老閻哈哈大笑道:“隻怕是大而無神,越大越盲。”又道:“這次二當家的也會去,按照他的安排,他應該在咱們到後第二天晚上就到了,可能是去會張鳳軒那幫人。”幾人說著話,走得遠了。
花淩見四人走遠,方走出來,心想素聞棲鴉嶺的胡子隻有一個當家,就是田浩,何時又冒出來一個二當家,這二當家還是地莊人?聽這二人說的,似乎這二當家身手不錯,莫不是…他想到這裏,出了一頭冷汗,難道說蕭柱子說的二弟花洛已經成了胡子頭領是真的了?二弟他不但作了胡子,還成了胡子頭目,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這樣,不過以他的身手,如果真的當了胡子,在一個月時間裏當上個頭目也不是不可能。
他推想了半晌,心道現在上山恐怕驚動了眾匪,到時難免一場廝殺,耽誤了工夫,不如現在就跟著這幾個人,那二當家若真是花洛,他過幾天也去壩上,正好見證。一思及此,便向山下走去,一路跟著那四個人。
來到山腳下,老遠看到那四人從路邊樹林裏趕出來一輛馬車。花淩老遠盯著他們,隻見那輛馬車上裝載這兩隻羊和幾壇子酒,心想這便是祭祀敖包用的祭品了。那四人將馬車趕到馬路中間,卻不就走,又回到樹林裏,不一會抬出一個大木箱子來,箱子很大,不知道裏頭裝些什麼東西。那四人把箱子抬到車尾,放得穩當了。
老閻哎呀一聲,說道:“忘了拿一捆繩子了,這麼多東西,不捆住些,一路顛簸,一旦摔壞了可不好。”對身邊的兩個漢子說道:“咱們仨去找繩子。”又對那小夥子說:“你在這裏看著,別來了人把東西都拿走了,大眼睛放亮點,有人來了就說我們是棲鴉嶺的人。”說罷就和那兩個漢子原路朝山上走回來。花淩急忙跑進路邊的樹林裏。
那三人走上山去,渾然未覺。過了一會,那看車的小夥子突然捂著肚子,罵罵咧咧地向樹林中跑去,臨進樹林還隨手撿了兩塊石頭,想是吃喝的不太舒服,去林中拉肚子了。花淩見他進了了樹林,就悄悄靠近馬車,來到車前,掀開箱子,見裏麵全是些鬼錢神表,香燭紅布等祭敖包用的物事,心念一動,鑽了進去,蓋上箱蓋。
過了良久,那青年又罵罵咧咧回來,嘀嘀咕咕聽不清說些什麼,似乎是在怨恨飯菜。再等片刻,那上山取繩子的三人也回來了,幾人將箱子捆在車上,一並幾壇水酒也攏在繩子上。收拾完畢,那老閻大聲喝道:“哥幾個坐穩了嘿!咱們走起來!駕!”聲調猶如在唱戲一般。花淩藏在箱子裏,不能稍動,大感憋悶,心道:“這年頭,就你們這群胡子活的快活。”
老閻一邊趕車一邊哼這小曲,唱道:“你看她那雪白的腚蛋子,摸上兩把滑溜溜,再摸兩把軟嘟嘟,哥哥我三天不洗手哎喲。”
其他三人聽著笑起來。那小夥子覺得奇怪,問道:“誰的腚蛋子又滑溜溜又軟嘟嘟?”旁邊的漢子嚴肅道:“小孩子,別打聽這些!”小夥子道:“問問怎麼了?我娘說了,不知道的就問。又不是說你腚蛋子,你那腚蛋子全是老繭。”那漢子一聽大怒,上前就要去打,被另一個漢子攔住了,那漢子哈哈笑著問那小夥子:“你怎麼知道他腚蛋子上全是老繭?”
小夥子見那漢子在笑,也以為是好笑的事情,傻笑道:“我趁他睡覺的時候,我摸了一把,狗日的,真他媽剌手。”那漢子被他說的更加惱火,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怒道:“再說老子拿屁股剌爛你的臉。”那小夥子被打了一記耳光,不怒反笑。老閻和另一個漢子笑得前仰後合。那漢子見幾人都笑,也憋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