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
巴掌大小皮毛雪白的小狐狸,邁著四肢小短腿不停的奔跑,後麵跟著一個身材頎長的溫和男人。
“唉呀媽呀,累死我了。馮老板,你腿長慢點走,我這倒蹬的,累死累死了。”忽然小狐狸趴倒在路邊厚厚的白雪上,尖尖的小嘴一張一合,一口流利的東北腔大叔音就冒了出來,配著它嬌小可愛的身材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溫和男人正是馮睿,小狐狸就是去客棧偷雞結果被抓住的胡酒。
“你不是妖精麼?怎麼不變成人?”馮睿蹲下身,拿起路邊斷掉的樹枝戳了戳胡酒軟軟的耳朵。
胡酒動了動耳朵:“我這不是道行不濟麼……馮老板,前麵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商量商量你抱我一會兒。咋樣?”
“咋樣?行啊!”馮睿學著他的口音回了一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胡酒的尾巴,把胡酒倒拎起來。
“謝謝馮老板!誒誒誒!!是抱,你別薅我尾(yi)巴啊!!” 胡酒劃著短小的四肢不斷的掙紮
“你說讓我帶著走的。”
“是抱!!抱!!懂麼?你這是提著!” 胡酒在馮睿手裏動來動去。
“馬上就要到了,你別在意這麼多,畢竟……如果我和你家老祖宗說你偷東西,你們家老祖宗也不會饒了你的。”馮睿把胡酒拎起來放在眼前和它對視。
“我這麼呆著挺好的,省勁!嗬嗬嗬嗬嗬……”胡酒一臉生無可戀。
馮睿一手拎著胡酒,一手提著長袍的下擺,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走去。觸目可及之處都是皚皚白雪,高大的樹木,山間隻有一條石板路,許是時間久了上麵變得坑坑窪窪。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山路的盡頭有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門上的匾額提著兩個大字——胡府。馮睿扣了扣門,裏麵隨即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大門被緩緩的打開,裏麵一個二十多歲穿著深紅色衣裙的妖嬈女子走了出來,看見馮睿眼前一亮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隨後漂亮的鳳眼裏帶了三分水汽:“好久不見了,馮老板。”
“好久不見了,胡莘。”馮睿錯開她的眼,鬆手放開了胡酒。
胡酒在半空中翻身看了一眼氣氛詭異的兩個人,縮了縮脖子跑進了大門裏。
“這麼多年了,你就從沒想著回來見我一麵?”胡莘歎了一口氣,背挺的直直的,像是立在雪中的一支寒梅。
“我這不是來了。”馮睿笑了笑,避重就輕的回了一句。
“如果不是老祖宗結婚你真的會回來麼?”胡莘向馮睿走了幾步,雙眼含淚的問著。
“你自己心理知道的,胡莘,很多事情不能強求。”
“你!”胡莘一時啞口無言:“罷了,馮老板隨我進去吧……我們老祖宗等候多時了。請——”
馮睿點頭謝過,邁過門檻跟著帶路的小廝走了進去,沒去看胡莘紅紅的眼睛和哀怨的神情。
跟著胡府的小廝走到正廳,裏麵一個三十多歲劍眉星目的男人端坐在主位上,看見馮睿走進來,站起身就跑了過去,一拳砸在馮睿的肩膀上:“你這小子!”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馮睿也笑彎了眉眼:“胡宗大哥,多年不見還是這麼英俊瀟灑啊!”
“少說好聽的,你這小子走了這麼多年,也不說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家胡莘想你想的天天哭,你就這麼沒心沒肺!”胡宗一邊把馮睿帶到正廳裏,一邊半真半假的埋怨著馮睿。
“我這天天也算是無所事事,也是怕耽誤了胡莘。今天就不說這個了,大哥怎麼忽然要結婚?”馮睿一臉尷尬的轉移話題。
“我結婚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你別和我繞,今天正好你來了,這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我就做主,你和我們胡莘同我一天完婚!就這麼定了,你要再說別的就是不給我麵子了。”胡宗豪氣的揮揮手,不給馮睿半分分辨的餘地。
這時門簾棉門簾被掀開來,剛剛去接馮睿的胡莘走了進來,許是聽見了胡宗的話:“老祖宗。您別操心這事兒了,夫人在後院又開始哭鬧,您去看看吧!馮老板,我先接待著,左右也是熟人。”
“哎呀,怎麼又哭上了!這小祖宗真是……馮老弟,你好意思,你嫂子離不開我。我得去看看,還請你多多擔待。胡莘你先讓帶我馮老弟去吃點便飯,等我安慰好了夫人,就過去。”說完胡宗就急匆匆的走了。
正廳裏隻剩下馮睿和胡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