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子牙見龍淵眼中淚光閃動,想來非是在說謊,撫摸琴弦,也不覺黯然神傷,歎聲道:“能有此琴者,必定是我琴宗大師,卻可惜不幸殞命,當真是可惜了。”
龍淵知道在金丹高手麵前裝蒜無異於掩耳盜鈴,是以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埋進了自己瞎編的故事之中,見他歎氣,如若想起了那位臨終前托付自己的前輩如何慘死的一般,眼眶微紅,也是搖頭歎息道:“是啊,那位前輩天資縱橫,若不是為了救小子性命,也決計不會中了那女魔頭的暗算,命隕而亡了。”
琴子牙一愣,隨即怒道:“小兄弟,你說,究竟是什麼人害死了那位前輩?”
龍淵搖了搖頭道:“為那位前輩報仇,是小子的分內之事,就算小子今日不濟,但假以時日,隻消小子勤修苦練,必能當此大任。倒是先生,那位前輩曾再三叮囑小子,要小子將此琴托付於沉迷琴道之人,更囑托小子規勸得琴之人,淡泊以明誌,寧靜以致遠,遠離紛擾,專心修琴,切不可再如他一般,卷進這世俗之中。”
琴子牙見說,對“那位前輩”更是心懷向往起來,內心中更是感激,又如尋到了知音良朋一般,可惜緣吝一麵,不勝感慨唏噓,卻是忽而想起一件事來,對龍淵道:“不知這位小兄弟,對此琴了解多少?”
見琴子牙問到此琴如何,龍淵尷尬地搖了搖頭道:“回稟先生,小子對琴藝之道,一竅不通,先生這一問,可當真是考煞了小子。”
琴子牙凝神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此琴琴身取材於上等陰魂梧桐木,斷水流紋,蛇形琴腹,琴弦更是上等獸筋,單以琴論,已然是上等好琴!”
龍淵望了望琴身上的裂紋,起初還道是這破琴快要爛了,才裂出了花紋,卻不期竟原來是有著這許多講究,不覺微微有些汗顏,抱拳苦笑道:“不瞞先生說,小子對琴當真是一竅不通,什麼斷水紋啦什麼筋了,隻能說先生今日當真是對牛彈琴了,哈哈。”
龍淵這般說,一來是對琴真的不懂,二來是暗示這老頭,俺對琴不感興趣,你收下就是了。
果然,見龍淵如此說,琴子牙也是爽朗一笑,道:“小兄弟為人爽快,老朽慚愧才對。但無論如何,老朽也得把此琴給小兄弟介紹清楚。看得出來,小兄弟也是修真之人,那老朽也不瞞你。此琴最厲害的地方,是在於琴中藏有琴魂,用在精通琴藝之道的修士手中,便是一把神器的存在!”
神器!
龍淵心中暗暗咽了口吐沫,但東西都送出去了,總不能再要回來吧?就算龍淵臉皮的確能厚到如此程度,但他也吃不準一旦自己反悔,這表麵上儒雅的琴先生會不會翻臉不認人。反正這東西自己留著也沒有,對方又是金丹高手,順水人情做到底,關鍵時刻好歹還是個盾,當下抱拳道:“古人有雲,寶劍贈英雄,既然此琴是神器級的法器,那贈與先生,實在是相得益彰,可喜可賀。”
見說此琴是神器,動容的不止龍淵,鶴舞與福伯也是無不動容,卻見龍淵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對他好感都不覺多了幾分。
琴子牙見龍淵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也是眉笑顏開,對龍淵又多看好了幾分,笑道:“小兄弟不貪戀凡塵之物,當真把我這自認為妻梅子鶴老頭兒比了下去呀,哈哈。”
龍淵見此間事了,當即起身抱拳道:“既然先生肯收下此琴,那麼小子也算是了了那位前輩的遺願,雖也渴望能多聞先生妙音,但無奈俗事在身,須當盡快通風報信,盡早提防那女魔頭來犯,如此隻得忍痛訣別,先行告辭了。”
見龍淵要走,琴子牙與鶴舞俱是起身,琴子牙惋惜之色流露於表,歎息道:“小兄弟不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嗎?”
龍淵黯然道:“小子早回去一天,便能提前一天做準備,而且那女魔頭行事詭異,小子絲毫不敢大意,先生見諒,小子當真是不敢再留了。”
見說,琴子牙也知道龍淵是非走不可了,當即與鶴舞福伯三人將龍淵送到了門口。
龍淵牽過馬,抱拳道:“後會有期!”
琴子牙見龍淵竟而騎馬,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刀痕,被撕扯出了許多道子,又見他中氣不住,不覺尷尬起來,慚愧道:“老朽隻顧著看琴了,竟而沒能注意到小兄弟身子受了傷,當真是慚愧慚愧。”
說著,從懷中摸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小盒子,遞給龍淵道:“這枚‘黑玉膏’有續人心魂,鍛人筋骨的奇效,今日送於小兄弟,權當是答謝小兄弟將如此好琴贈與老朽之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