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了沈青竹?”龍淵聞言身子一顫,不想狐縱風竟然當真說到做到,一時間倒是頗為躊躇起來。
“大長老意下如何?”狐衍風見龍淵神色變幻,不知所想,忍不住又是問道。
“先去見見那沈青竹吧。”龍淵周身鬼氣流淌,直朝著西去荒山飛去。
“老大!”荒山之上,聚集著千百狐族高手,個個都是身披血色,但神情卻多是振奮,見龍淵飛來,俱是躬身行禮,敬畏之情,處處流露。
“衍風,命令族人休息片刻,即刻啟程,返回仙狐山!”龍淵環顧眾人,見眾人雖是神色振奮,但麵上疲憊之意,卻是愈發濃重,隻要被人發現,再次交手,隻怕便是死路一條,下令道。
“大長老!”狐縱風拖著一團烏黑滾蕩的魔氣,直從山上奔來,站定龍淵跟前,指了指身旁不斷掙紮的魔氣道:“這其中困著的,便是沈逐流的獨子,沈青竹,如何處置,請大長老定奪!”
聞言,所有人都是朝著龍淵望去。
龍淵見狐縱風神色中帶著幾分逼迫之意,不覺微微反感起來,但族人在此,如若放他離去,隻怕便會惹來唏噓陣陣,好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隻怕便是要付諸東流,隻得道:“不知諸位如何打算?”
“殺了幹脆,然後再嫁禍給魔教!”狐弄火道。
“我讚同弄火!此子身份敏感,留著隻能是夜長夢多!”狐衍風點頭道。
“那麼,靈風太上長老呢?”龍淵朝著狐縱風望去。
“殺!”狐縱風斬釘截鐵地道。
“既然太上長老執意要殺,那為何還多此一舉,要將沈青竹擒到我麵前來,要我來定奪?”龍淵冷笑著問道。
見龍淵如此,眾人也是知道狐縱風圖謀狐族大權,雖然拜龍淵為大長老,私底下,卻還是不服,此刻如此,隻怕是有所挑釁,一時間俱是默不作聲起來,整個山林,頓時靜謐。
“屬下不敢越權,故而有此一問!”狐縱風不卑不亢地道。
“哼,區區一個沈青竹,怎會落在靈風太上長老眼中?你我都是聰明人,我今日不說破,希望你日後有所收斂!至於如何處置沈青竹,既然太上長老執意由我來定奪,那麼青狐不才,無心殺他,且把他帶去仙狐山,軟禁起來吧!”龍淵冷哼一聲,不悅地道。
見龍淵動怒,所有人都是詫異,不想一個沈青竹竟會激起他與狐縱風的矛盾,致使剛剛和睦幾分的狐族,內部再起漩渦動蕩。
“可是,他已經知道了我身份,難道大長老要軟禁他一輩子嗎?”狐縱風不依不饒,見龍淵動怒,仍是不懼地道。
“那又有何不可?”龍淵冷聲道。
“既然大長老執意如此,屬下不敢別有怨言!”狐縱風抱拳行禮道。
狐縱風此舉,擺明是了知道龍淵與沈青竹的血緣關係,要逼著龍淵親自下令,殺死與他有著血緣相親的兄弟。龍淵與沈青竹關係還算不錯,自然無心殺他,而且麵對狐縱風的擺弄,心中不爽,雖也知道軟禁沈青竹實乃下下之策,卻也不得不如此了。
有狐流言接應,狐妖姬等人斬殺完天下城中魔教細作,便是與之彙合,龍淵等人返回仙狐山,自然沒有什麼危險。
藏月地府。
“青玄,我果然看錯你了嗎?”沈青竹白衣之上血跡沾滿,神情中幾分悲憤地望著龍淵,恨恨地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嗎?”龍淵望著沈青竹,嘴角流露出幾分苦笑,忍不住搖頭道。有些事情,原來是終究要被說破的。
“這重要嗎?”沈青竹怒道。
“我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按輩分,我還當叫你一聲哥哥!可是,我的身份卻永遠不都不會得到認同,因為我是沈蒼茫的兒子!”龍淵望著沈青竹,不無感慨地道。
“沈蒼茫?你,你說什麼什麼,你是二叔的兒子?你,你……”聞言,沈青竹整個人瞬間怔住。
“這裏的糧食,足夠你幾年之用,等什麼時候你能夠破開這座禁錮大陣,便是你重獲自由之時!”龍淵不願再說,身形晃動中,已是進入到仙狐聖殿,獨留下沈青竹一個人怔怔地愣在當地。
有些事情,錯了,就永遠都不會再被改正,就像有些事情,做了,就永遠都不會被收回一樣。龍淵知道,自己已然踏在了一條不歸路上,而且,不能停下來,隻能繼續往前。
望著手掌中,冉冉升起的一顆漆黑如墨,卻又盤踞著如樹根一般紋理的丹藥,龍淵再次陷入長長的恍惚之中。
有些事情,總是出乎意料之外,有些事情,總是在自己控製之外,而在這些事情麵前,龍淵終於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不堪。
仙狐聖殿,狐清然與狐女赤月以及明火為了經營狐族,此刻不知去了哪裏,即便是蕭如寐與楚琴兒也是不知所蹤,隻龍淵一人,未免顯得幾許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