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婚外情凋零(9)(1 / 3)

我真的無法想像他居然會說得出這等話。他摔上門走了,我倆坐在那兒全身發抖,倒了兩杯威士忌在那裏默默地酌飲,想借酒澆愁,忘卻剛才的那場羞辱。中野的發泄,反倒使我們有點兒替他高興,可是那天晚上,我們最終沒有提起"性"趣;我們在一起沒做愛,這還是我們婚外戀以來的頭一次。”

餘輝在旅館裏租了間房間。他倆幾乎每個晚上都在一起,其餘的晚上和幾乎每個星期天下午他都回家看望孩子。通常都搭八點五十分的班車回來,但偶而會睡在書房沙發上。女兒小萍第一次看到他回去的時候哭個不停。頭一個月,他回去看孩子時,劉莉總是待在旁邊,待他溫柔極了。結果,他發現自己看過孩子後總是喝得爛醉。為此,他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才知道是妻子懲罰性地運用仁慈和刻意顯露苦楚使然。他恢複了跟她抗爭。

離婚協議拖了半年,劉莉的想法變得頑強,提出的要求近乎報複。不過,他們終於達成協議,完成離婚。那以後,兩人間敵意減少,一年後雙方都說他們已經成為“朋友”。

那邊廂,中野卻無意在離婚程序中惡鬥。他跟周向明發泄了那幾句之後大約一個禮拜,他跟她見麵喝杯酒,請她原諒他氣怒的表現。她也求他原諒她帶給他的傷害。他倆彼此都表示對方是正派的好人,隻是他倆不適合做夫妻,最後雙方同意做朋友,而且很快做出協議:周向明保有公寓、半數家俱,以及她婚前自己就有的幾萬塊現金。

“我必須善待你。”中野擺出和藹姿態,“沒有你當初對我的支持,我中野沒有今天的生意場上輝煌。”

向明知道這是實情,絕非漂亮話。中野為了前妻的種種好處,邀請她和餘輝改天一起喝杯酒。餘輝討厭這個點子,但為了向明著想還是去了,結果發現情況並不像他預期的那麼別扭。他發覺中野十分需要被接受、被人當作朋友,而不是被排斥,即使對方是兩個欺朦他的人。

餘輝的日記自一九九八年七月底後隻五六篇零散的短劄,顯然婚外情以來,他的內在衝突解決之後,寫日記的需要也大為減少了。向明歸納他倆自七月至翌年四月的關係時有這樣一段評論:“除了他回家看孩子外,我們每個晚上和周末都在一起。我們變得非常家居,而且相處自在。那段日子是最快樂而滿足的,即使沒有那些難以想像的刺激片段。不過,我們也有些波折:孩子那邊的情況不佳時,他就會慍怒,而我偶而也有女性特有的拗脾氣。但大體而言,那段日子就像是延長的蜜月,我們喜歡一天到晚在一起,而且兩人沒結婚,夜裏他必須離開,反而增添了趣味。

可是,我倆都是自由身之後,他變得非常躁怒。中野和我在九月離婚。那時他已把旅館裏的東西全搬了過來,我倆生活得就像一對夫婦。他說並不急著要那張一紙法律文件;何況我倆都是成年人,周遭沒有人會在意這種事。而他剛離婚還有陰影,不想又被困住。有一陣子我隨他去,後來我發了幾次火,也大吵了好幾次。有一回,他甚至回旅館去睡了一晚。再後來,他跟心理醫生談了幾次。四月,我們終於結婚了。結婚時有不少親朋戚友在場。雖然有點尷尬,但也隆重,煞是處女婚。餘輝的家人從外省搭機趕來;我的母親也參加了我們的婚禮。婚照是叫婚紗專門店的老師傅拍的。後來證明,我照片上的模樣既漂亮又快樂,是這輩子沒有過的。光看那些照片,人們大概絕不會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麼樣的煎熬才走到了今天的那一步。”

不倫絕唱

既然相愛,任何人都希望雙方能夠心無旁騖地深深相愛,不論在肉體還是精神上都能夠達到充分的水乳交融的結合。這樣,被愛的雙方彼此眼中隻有對方,全身心地隻愛戀一個人。這種愛在渡邊淳一的筆下被稱之為“絕對的愛”。那麼,如果一味地追求這種“絕對”,愛將會如何呢?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中的主人公久木和凜子之間的婚外情關係可謂是這方麵的典型代表。凜子通過久木初嚐了性的愉悅,並隨著愛的深入加深了對久木的愛戀。久木也更加熱愛通過自己而得到了愉悅的凜子並被她強烈地吸引著。

然而,就算你認為因愛已完全占有了對方,人心卻不知何時會發生變化。實際上,如果你過去曾經愛過別人,那麼,你就不能否定愛的烈焰在某個時候會減弱、進而熄滅。久木和凜子之所以曾經都分別結過婚,就是因為他們以前都在某種程度上被原有的對方所吸引,並堅決認為能夠與對方共度此生的。但是,當雙方開始在同一屋簷下生活,在安穩的名義下便產生了惰性,新婚燕爾時的柔情密意毫不留情地消逝,看到的盡是對方在熱戀時從未顯現的令人厭惡的一麵。這樣,一旦感情疏遠了,性愛也就索然無味了。原本那麼彼此相愛的雙方為何會發生如此變化呢?理由是兩個人都深切地感到那種愛是不真實的,隨著歲月的流逝,它會帶來不安和恐懼。

如果相信隻要人活著,愛就會改變的話,那麼,除了趁愛情還在激蕩之時與對方共赴黃泉便別無他法了。因為沒有比這更有效的珍藏絕對愛的方法。久木和凜子兩人隨著相互間愛的深入,同時也加劇了死亡的企盼之情。

他們倆的周圍的環境也造就了期盼死亡的氛圍。久木和凜子相知之始正值久木被排擠出公司核心之時,加之看到朋友生病、去世,他對生命更感到虛無縹緲。而凜子卻在性愛高峰預感到死亡。雖然眼下她才三十八歲,正值人生之顛峰,但是,作為女人,今後的她勢必要走下坡路。這種不詳之兆莫名其妙地籠罩著她。在這種情況下,伴隨著兩人愛戀的加深,雙方都將毀掉各自的家庭。結果,久木受到了社會道德的譴責,凜子也被自己的生母斷絕了母女關係,兩個人都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由於不見容於社會道德,凜子更加強了對死亡的渴望。與此形成正比的是,他們雙雙都陷入了廣無邊際的性的深淵,深深地沉溺於性愛世界。做愛之前幻想死亡,或許可以說這是惟有女性才能切身感受到達到顛峰狀態的陶醉感的、極樂幸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