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淺淩怔了一下,但還是站起身走到門口接過了信,掃了一眼之後問那個姑娘:“為什麼沒有郵票,郵編,寄信人的地址等信息?”
那個姑娘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信是一個中年人送過來的,說讓我交給您。”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張淺淩眉頭微微皺起,接著問。
“很平常的樣子啊……”那個姑娘有些莫名所以的眨眨眼,“有點瘦,挺高的。”
“他什麼時候來的?”
“五分鍾前吧,現在估計走遠了。”
“你走吧。謝謝。”張淺淩走回沙發邊,看著那姑娘走出去關上了門,這才用指尖挑開沒有封住的信封封口,毫不避諱的看了我們一眼,把信封裏的東西倒在了桌上。
我們全都圍過去看。倒出來的東西裏的一把小鑰匙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鑰匙半指多長,顏色呈出一種古老的黃,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張淺淩伸出右手二指夾起那鑰匙放到眼前,隻看了一眼就“嘖”了一聲:“黃金的。”
什麼?!我一下子愣住,黃金鑄成的鑰匙嗎?那麼這麼貴重的鑰匙是用來開什麼樣的門的呢?難道是什麼黃金大門?我趕快拉回了我已經跑到十萬八千裏之外的思緒,開始看桌子上的另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小紙條,上麵夾著一個回形針。張淺淩把鑰匙放回桌子上,小心的展開了那張小紙條。
“這是什麼東西啊?”柔兒一頭霧水的嘀咕了一句。我定睛一看,就見那紙條上隻有一串數字,毫無邏輯規律,就好像是隨便寫上去的一樣,筆跡還有幾分淩亂。我辨認了一下,就發現那寫的是這樣幾個數字:039628715。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問張淺淩。他沒有回答我,隻是定定的看了那紙條好一會兒,就把它和鑰匙一起塞回了信封裏,這才轉頭看向我:“陳永誠,有些秘密和你無關,你就最好不要問。”
我一時被噎住,看著柔兒同情的目光,突然覺得有些沒麵子,過了好久才擠出一句:“不是我說,這數字裏到底是什麼秘密,我問問也不成?”
“你記住,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張淺淩突然道。
“我也知道你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你當真以為我就連這些也不知道嗎?”我盯著他,卻發現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化。
他就這樣安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眸子平靜無波,如夜般漆黑。我突然發現他在很認真的和我說話,而這種認真在他身上很不多見:“我背後的水不是你趟得了的。而且,不用我說,你自己也知道,你其實對我一無所知。更何況這是我的秘密,和你無關。”
我一句話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柔兒拽了我一把,我這才反應過來。雖然有些莫名的惱火,但我不得不承認張淺淩說的是對的——我的確對他一無所知。他的秘密,與我無關。
這整個過程中王昔漠和李揚都一言未發,儼然就是兩個旁觀者。我又看向張淺淩,他仍是那淡然的樣子,目光遠遠的飄在我看不見的遠方,沒有焦點。
“都去睡吧。我守夜。”也不知道這樣沉默了多久,張淺淩淡淡開口。
我無聲的點頭,走到其中一張床邊躺下,盯著天花板發呆。“你自己也知道,你其實對我一無所知。”回想起那把鑰匙,那張寫著奇怪數字的紙條,還有張淺淩的那句話,我忽然就覺得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迷。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對他的一切了解都還是一片空白,隻是知道那些最基本的信息而已,而且還不大全麵。他到底是什麼人?我在記憶裏仔細的尋找著蛛絲馬跡,突然就想到上一次在吐魯番火車站的時候小九說漏嘴的那個詞——“張家”。雖然張淺淩及時讓他閉了嘴,可是那個詞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難道張淺淩是張家的人?張家在道兒上的名號我也聽說過幾次,他們也是一代盜墓世家,雖然實力背景比不上四老家族,但也不容小視。張家在解放初期主要活動於山東遼寧一帶,二十多年前轉移了一部分力量到江浙發展。可是就算張淺淩是張家的人,那封信又該怎麼解釋?如果是張家的人要跟張淺淩聯係,就算他們太過摳門兒不舍得打電話發短信非要用寄信這樣的慢速度信息傳遞方式,應該也不用寄一些這麼奇怪的東西吧?而且從張淺淩看到信的第一反應來看,他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收到一封信的,證明他不常使用這種通訊方式;其次他問了那個拿信上來的姑娘很多問題,明顯表明他不認識那個寄信人或者什麼組織。這就和我之前關於張家對寄信情有獨鍾的說法就有些不合邏輯了。而且那樣一封沒有郵票郵編以及其他信息的信好像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