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好的回憶呼嘯而過,最後隻剩下陸少笙一人,在原地一圈圈的徘徊著。
No matter the ending is prefect or not, you can not disapper from my world.
不管結局是否完美,我的世界不允許你消失。
突然覺得生無可戀。
陸少笙輾轉反側,卻依舊無眠。
升學順利,學業有成。20歲大學畢業,在嶄新的世界麵前卻突然變得生無可戀、心無所依。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需要他去愛,任何不需感情投入的任務都已經提前結束,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一片空白。
天空開始褪色。
像是不願舍棄悲傷地聲調而一遍又一遍低沉著在他的心中鳴響。
終於還是提不起希望,再也無法安撫那一顆已經千瘡百孔無法平靜的心。連痛楚都像是為了毀滅這一天而進行的演奏,一聲一聲,生冷苦澀。
李良音還在記憶中唱著讚美歌,像是唯一憐憫宛如monster的天使對他展露笑顏,伸展雙臂。
“呐,看見這個球沒有,這一半是你,這一半是我,隻要轉起來——”李良音指尖靈動,“我們就擁有整個世界。”
像是互相擁抱著,一遍一遍的跳著巴赫的小舞曲,隨著那美麗的旋律開始演奏,他們宛若一體。但這首曲子終究還是要演奏完畢。旋律戛然而止,舞伴們互相行禮,然後依依不舍的鬆開彼此緊握的雙手。
收起一張曾經的合照,陸少笙將手邊的書本合上,趴在草紙上享受紙漿的清香。
良音的笑容也依稀還在眼前。
“好厲害,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少女燦爛的笑容宛如七月的藍天,“少笙,講給我聽。”少女攬過少年的手臂,像隻可愛的貓咪一般依偎在情人的懷裏。
“像這樣,一直到我們慢慢老去。”少女的臉上溢滿名為幸福的泉水,滴答著滴進少年的的心裏。
“我就這樣一直在少笙的懷中慢慢變老,聽少笙講一輩子的故事。”
少年有些感動,甚至開始想少女一般想象著年過半百後他們一起的生活。那時的他可能有些白發,卻已經能獨當一麵的撐起這個家,女子也變得成熟而善於持家。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長大成家的孩子們每周都會集體回來看他們。老婆做了一桌好菜,然後他則聽著她的嘮叨將餘生在幸福中度過。
麵前青石板鋪就的長長石階蜿蜒著向前延伸著,秋天有些涼,偶爾有風吹過來,帶下幾片樹葉,在空中紛飛著,落在他的肩頭,落在石階上翻滾著溜走。
他們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在李良音甜美的聲音中沉浸於他所編製的未來。
“就像這樣,坐到黃昏夕照,在少笙溫柔的聲音中度過餘年。”
少女最後一句話的尾音隱約還在耳邊,繞梁三尺,數日不絕。
生硬的笑容爬上嘴角,突然爆發的狂笑聲幾乎謀殺了這些芳華正茂的年少。
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春夢覺來心自警,往事般般應。
一瞬間白駒過隙,往日種種像是走馬觀花般來不及細細觀摩,一旦錯過便再也不能找回了。
她終究沒能伴他一生,提早的棄他而去了。
高中時是熱戀,大學時是暗淡,像是老夫老妻的七年之癢,到了他們相愛的第七個年頭,他終於沒能迎來第七次的相戀紀念日。
那天天氣好的讓人心生愛慕,即使是沉重如他也宛如回到了少年時光。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陽光不多不少的灑下來,披在他的肩頭,路過的人們總是不禁要多看他幾眼。
即使是最壞的時候,他因為高燒倒在滿是泥濘的雨水中,那些粘膩的令人作嘔與失望的時間裏,他也未曾埋怨過上天是否分配不公。但是像是有意將它作弄,在這樣的光華之下,他迎來了他人生首次的驚慌失措,以至於他隻能靜靜的看著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以比與自己這個戀人更加親密百步的狀態。
從陸少笙的朋友口裏得到的答案,也隻是這個人過於生疏,雖然可能有著無數美麗而戲劇性的開端,但是以他的性格與作風完全無力維持下去,戀愛如此,生活也是如此,這或許可以當做是他失敗的理由。
也許失去並不算的上什麼極致的打擊,有時得到也是一種痛,以失去為代價換取的得到的同時所賦予的痛更是痛中之痛,險些打壓的再也讓他站不起來。
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在他一向平凡的生活中會掀起如此不凡的洪波呢?
陸少笙一遍一遍的嘲笑著自己,告訴自己這隻是最惡俗的八點檔肥皂劇,而自己不一定是主角,隻是必須要承擔失去與賦予的痛苦罷了。
雖然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個許久未見的母親,突然驚叫連連,口中是難聽的話語,對方是自己前女友的新男友。陸少笙抱著觀望的態度靜靜的守在一邊,看著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女人站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與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之間。
那天的良音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與少笙的母親那身豔麗而刺眼的紅衣形成鮮明的對比。陸少笙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漸漸的,他的視線之內下起了大雨,那三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模糊。
原來是眼淚。
也許良音意外的搶了自己母親的男友,幾個人撞在一起自然一番爭執。
這樣的想法也隻是維持在自己聽清母親口中的所罵的髒話之前,那個女人罵完便瘋狂的大笑起來,遠遠地看去完全像是一個衣著華麗的瘋子。
那個陌生人錯愕的扭臉來看他,少笙卻隻看到良音的臉上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