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的學校,幾乎和地麵一樣平了。隻有在操場上課的老師和孩子,有三十幾個幸免於難!其餘的都在樓底捂著那,因為那裏是震中的震中。
“兒子,臭小子,你是不是這三十幾個中的?”他在心中急急地問。
又是一天過去了,救援的工作仍在繼續。他終於來到了兒子的學校。那裏已經是一片荒涼。
人們在廢墟上一邊尋找,一邊哭泣,解放軍正在撬開一個又一個可以撬開的地方。天又下起了雨,淚水,雨水,哭聲,雨聲,撕著他的心。在幸存者的名單裏,沒有自己兒子的名字。他知道,兒子還在廢墟下。他發狂地加入搶救隊伍,也不管自己的身體已經虛脫。扒……扒……他扒出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正躲在樓的支角處。僅存的角落救了他的命。他和救援者把孩子抱出來。
他問:“你看見我兒子了嗎?”
那個孩子回答:“你的兒子是一年級,在一樓,這樣一壓,估計已經做了肉餅餡了。”那個孩子驚恐地望著眼前一切。
“臭小子,希望你也和他一樣幸運,等爸爸救你。”他在心裏對兒子說。
又三天過去了。他和救援隊伍,把可以翻動的地方都翻動了,有的家長找到了孩子的屍體。
把孩子的靈魂接回了家。可是……可是他的兒子在哪裏?
人們說:“生的希望不可能了,而且……而且那些屍體也不可能找到了,因為成泥了,和大地融合在一起了。”
他瘋了,大聲地喊:“兒子,你在哪?爸爸來救你了……爸爸來救你了……讓爸爸找到你的靈魂,抱你回家……”大地沒有答應他,山峰沒有回應他,隻聽見嗚嗚的哭聲在淒涼的空曠中回蕩……
人們把他抬回了單位,讓他躺在床上休息。縣長來了,坐在他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看著他落淚。不祥的預感讓他感到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你的老婆,人民的好護士,在搶救傷員中,不幸被餘震打傷……已經殉職,不過有屍體……”
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奔向妻子。
妻子靜靜地躺在那裏。已經好久沒有歇息的妻子,現在終於永遠地休息了。她抱著妻子的屍體,整整坐了一夜,沒有人打擾他,也沒有人敢打擾他……他和其他的人們一樣,在幾天裏失去了兩位最愛的親人。那傷痛撕著他的心,扯著他的肺。
一個三十幾歲的漢子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垮了。
他徹底倒了下去……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震後第十天了。老婆的靈魂已經被他安頓好。可是兒子在哪?兒子的靈魂在哪?
夜裏,他來到兒子的學校,那裏已經停止了拯救工作,要做震後遺址保存了,但是兒子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兒子的靈魂一直沒有找到。
“兒子,爸爸為什麼找不到你的屍體?難道真的成了肉餅餡?即使真的成了肉餅餡,你的靈魂也存在呀。你快和爸爸回家吧,爸爸找你回家……”
一片死寂,一片淒涼!他的頭發豎了起來。他又瘋狂地撲在廢墟上挖呀,扒呀……雙手沾滿血……淚濕了心……
震後的重建工作,他在白天不停地忙碌,幾乎忘掉了傷痛。可是一到了夜裏,他的靈魂就不得安寧。在夜裏,一有時間,他就去那片廢墟找兒子的靈魂。
“兒子,我的兒子,回來吧。”也許是兒子靈魂被可怕的災難驚散了,驚跑了,再也不敢回家了。要不,為什麼一直找不到?
轉眼一年到了,兒子和老婆的忌日也到了,沉重的工作代替不了靈魂的傷痛。一年中,他已經瘦骨嶙峋。
家裏,在一年前,這個家充滿了歡樂,兒子甜甜的笑臉。妻子俏皮的微笑……在他的眼前晃動……
而如今,兒子的屍體,兒子的靈魂一直沒有找到,心靈的折磨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作為一個縣的宣傳部長,卻找不回兒子的屍體,喚不回兒子的靈魂……“我一定要找到你,兒子,在陽世裏我找不到你,去陰世裏尋你,我一定找到你……”
他的心徹底垮了……
天亮了,當人們發現了他,他已經平靜地躺在床上,臉上居然帶著微笑……在陰間的路上,有人看見,他左手牽著老婆,右手牽著兒子,幸福地走著……有味的女人
一
童小玲是我的閏中密友。
我總感歎童小玲的天生麗質,特別在酷暑越發顯現的。女性們一般一曬立馬一個非洲黑姑娘,她呢,紫外線再怎麼入侵,還是那個白,細皮嫩肉的,“三圍”硬指標就不說了,主要是那個烈日下的風度氣質,羨慕嫉妒死了這些同為女性的女性們。
我和童小玲從健身出發,都喜歡去“天水遊泳場”遊泳。這天傍晚,我們從更衣室出來,就吸引了所有男女的目光。
泳池裏,我們遊了幾個來回。童小玲說:人是魚變的,要是能變回魚去該多好!
你不就是條美人魚嗎,專門獵食男人的情種美人魚!?我回說。
一個男子老在我們身邊遊來遊去,時而蛙泳時而側泳時而仰泳時而自由泳,變化著各種姿勢。見我們不理睬,他竟誇張地蝶泳,在我們身邊激起大大的水花,害得我嗆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