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出去轉了一圈,結果碰到一幫人打架,我把欺負人的一幫人打了。被欺負的人請我去喝了一杯,然後就在那裏睡了。”林宇峰半真半假地說道。
“你應該被人打死在街上,那樣你也算死得其所了。”陳冰依然不肯鬆開林宇峰的胡子。
“你先鬆開我吧,你別惹我發脾氣。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林宇峰見陳冰不依不饒,加上確實被扯得疼痛,他有些焦躁了。
陳冰看出了林宇峰的臉色已然不善,知道需要見好就收了。況且這間屋子裏並沒有外人,她就順勢鬆開了林宇峰。
林宇峰揉著被揪疼了的臉頰,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他忽然覺得麵前這個陳冰十分陌生。覺得自己就算再回到這個女人身邊,恐怕也難有作為。
“你跑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我以為咱們這就永別了。”
陳冰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樣子讓林宇峰有些不滿。他幹脆就說:“我就是來告別的。我還是不出去了,死活都在國內吧。我來打個招呼。謝謝多日來的關照。下午我回平潮鎮,領燕子回北方了。”
林宇峰本來是想回來和解,可是經過這場打鬥後,他忽然改了主意。他認為自己的這場臥底行動到了現在,基本是沒有多少意義。哪裏有臥底探員和被調查者發生肉體關係後,再大義滅親把她繩之以法的?
在被陳冰揪住絡腮胡子的瞬間,林宇峰似乎一下就開悟了。這種死纏爛打一般的“調查”盡管一路走來,也是險象橫生,但發展到今天,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正義和尊嚴。
“你真的要走?你想想你可是大老遠從陝北來的。你如果想吃槍子,可以去自首。樓下往右不足三百米就是派出所。”
聽了林宇峰的話,陳冰先是一驚,隨即就收起輕佻換上莊容。
“派出所我暫時沒勇氣去,但躲到個深山老林,兔子不拉屎的窮鄉僻壤苟延殘喘,應該還行。”一言既出,林宇峰仿佛一下就找到了道義的高點,臉帶解脫般的微笑。
“你想得好簡單啊,你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我怎麼辦?就這麼白白被你睡了,耍了。還懷著孕。這麼幾句話就算完了?”陳冰說著一翹嘴唇,一張俏臉滿是譏誚之色。
“那怎麼辦呢?要錢我現在沒有,一條爛命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拿去。當然了,如果你顧及我們之間的情分,放我一馬。來生我當牛做馬,結草銜環......”
“少說這些沒用的。你是不是昨天晚上遇到了誰,然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你也和我說實話。我這邊好采取必要的防禦措施。”陳冰有些緊張地問道。
“我暴露什麼?性命攸關我敢暴露嗎?我隻是覺得,道不同不相於謀,咱們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個籠子裏的鳥。你看,今天你一見麵就叫阿星打我......”
想起剛才的打鬥,林宇峰麵露氣憤。
“你他媽一夜未歸,我幾乎一夜沒睡下樓來找你。還淋了雨。”陳冰嘴唇顫抖著,飽含委屈。
“我相信你找我了,謝謝你。但這能說明什麼呢?你和我這麼一個定時炸彈一般的人物混,不如去山南找那個如假包換的。我就不伺候了。你放心,我絕對夠朋友講義氣。我自己的事兒有多大,自己清楚。退一萬步說,我就是把你供出去。一來我手裏沒證據,二來我就是有證據,也難逃一死。對這個我門兒清。”林宇峰有些表情厭惡地說。
“你既然腦袋好使,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陳家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陳冰也不是個拿錢賣身的婊子。你想玩金蟬脫殼,那就別怪我對你還有那個女人不客氣。”陳冰看出林宇峰的冷漠,臉色一下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