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就該打!”
林宇峰從來沒有意識到溫文爾雅的黎曼已經開始罵人了。他抬起頭看看黎曼赤紅的扭曲的臉,像是不認識她一樣。黎曼的兩隻眼睛的盯著林宇峰,虎視眈眈針鋒相對。兩個人的心裏都有無名火,誰也不想先低下頭去。
“黎老師,黎博士,你怎麼開始學著粗口罵人了?”許久,林宇峰才悠悠然開口。他想從黎曼漲紅的臉上看到一點羞愧。作為一個高知精英,黎曼這樣罵人確實是不應該的。
“我隻罵那一坨狗屎!”黎曼毫不示弱地又罵道。接著還掐著腰,又向前逼了一步,一副暴躁好鬥的樣子。
林宇峰眼光裏的狠厲色彩慢慢地消失了。他的嘴角上甚至露出一點笑紋:“你這麼厲害,剛才那鯉魚眼女人要打你的時候,你怎麼就知道躲在我身後?”
沒想到的是,這一句本來想逗笑的話一下叫黎曼暴跳如雷。她立刻喊叫著撲上來喊道:“我就打你這一坨狗屎!”
林宇峰抱著頭趕緊蹲在了地上,叫這瘋了的女人一頓暴風雨般的撲打。
黎曼打了半天終於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她也坐到林宇峰的麵前。先喘息了一會兒,就開始聳著肩膀開始哭泣。地板上是厚厚的地毯,林宇峰並不大擔心黎曼因此而著涼。可是,他看著這個自己迷戀過的女人這樣哭泣,卻不敢伸出手拉過她來哄一下。
雖然近在咫尺,兩個人卻分明離得太遠。再一隻手伸出去,那就要被一下子拽到萬丈深淵裏了。林宇峰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黎曼委屈之極的哭泣裏,林宇峰慢慢地盤起自己的腿。他的脖子後麵火辣辣的疼著。那是黎曼在失去理智之後給抓傷的。林宇峰不敢抬頭,不敢看黎曼梨花帶雨一般的哭泣。而他也知道,無論如何這個女人將是他繞不過去的坎。
過了好一會兒,林宇峰還是忍不住勸說:“曼子,你先別哭了行嗎?我就是一坨狗屎。現在你也把這一坨屎給打了。氣也出了。我們總需要說一點正事兒。你說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我洗耳恭聽呢。”
黎曼聽了林宇峰的勸說,終於能夠強迫自己止住哭泣。接著她無聲地爬起來到衛生間裏洗臉。林宇峰依舊坐在地上如練瑜伽,他在緊張地等待著什麼。
“我找你來要告訴你的是,國棟他想見見你。有事情要和你聊聊。”話音傳過來的時候,林宇峰已經看到了黎曼白生生的小腿。他詫異地往上一看。原來她不知什麼時候已把那一身黑色衣褲脫掉了,很隨便地穿上了一件睡裙。
“見我?他見我幹什麼?”盡管有預感,林宇峰還是緊張起來。從在珠峰大廈當保安時算起,林宇峰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林國棟。可是他在明處,人家在暗處。林宇峰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到林國棟的尾巴。不單是給人家戴上了綠帽子,還要斷掉人家的財路,挖掉人家的根基。這就更不能容忍了。
事到如今,林宇峰退無可退。怪隻怪你林國棟陽光大路不走,偏偏要去敲地獄之門。
這些事情要和黎曼說嗎?林宇峰無數次地猶豫過,為了孩子他不願意黎曼卷入進來。可是隨著矛盾的越來越激化,黎曼真的就能置身事外嗎?
“他要和你談談我們倆的事兒,談談孩子的事兒。你總不至於真叫林國棟當了烏龜再當鴕鳥吧?”
情急之下,黎曼說出來的話十分難聽,十分刺激。林宇峰十分不慢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她。這個女人曾經是林宇峰心裏完美無缺的女神,如今看來她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是世俗中人。
“你怎麼這麼開口說話?我怎麼知道一下就能叫你懷孕?臨走的時候我和你說過沒有?回去一旦要采取措施。可你當耳旁風啊?”林宇峰摸著後脖子,有些氣急敗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