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3 / 3)

不辣從我身邊經過不辣的步很怪僵硬筆直得像兩腿間夾著什麼似的。我拿腳絆了他一下他居然沒撲過來而是莊嚴地衝我點了點頭。

我“你發什麼嗔啊?”

不辣“軍裝不是這樣穿的。”

然後丫伸了隻手過來把我衣服上能扣的扣全扣上了讓我們本來就很破的衣服更加像塊破布。

我真的詫異起來了“淋雨多啦腦袋裏進水否?”

不辣“有外人在。不能輸給那幫小雞雛。”

他瞄一眼永遠筆挺的張立憲們並且還用力地挺一下單薄的胸脯讓自己更像個破布架。我啞然了也無心再去解開被他扣上的扣往我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地方晃開。

但不辣還有閑散的興趣晃著他的巴掌“團長今天挨了幾下五百個?”

我答非所問地“我們快要做英雄了。”

不辣“哈?他們看得起我們了?”

好在天很黑。我可以離我這些不知死活的同袍們遠點。我又瞧見把自己堆得像要就去打仗的蛇屁股在那拔胸脯亮相喪門星武教頭似地戳那站著刀柄上的紅布在腦袋上展得似旗一二三四五地數豆餅像個類人猿或猿人類一樣地在大翻筋鬥。

喪門星聲大如嚎“虞師還有沒有人能這樣翻的?”

蛇屁股“沒有啦!再有我把菜刀吞啦!”

豆餅就摔了個嘴啃泥“……翻……翻不動啦。”

蛇屁股喪門星一起捂了他嘴小聲竊急“再翻再翻。”

虞嘯卿在屋裏叫“紙!筆!號地圖!張立憲!進來!——餘治把美國人叫來!”

我回頭看了眼。虞嘯卿又回屋了和什物並列的張立憲再不瞪我們發狠並且不捂屁股就跑了進去。何書光餘治們開始忙碌虞嘯卿所要的那些東西他們也不怎麼捂被打爛的屁股。

炮灰團今晚過得不好因為精銳的存在。再破的炮灰也想從虛空抓住從沒有過的尊嚴——可那不是我們。

虞嘯卿立刻就把指揮部搬到了這裏精銳們像雜役一樣進進出出。我不知道今晚怎麼睡得著?——有人正在計劃我們的死亡。”

餘治領著麥克魯漢、柯林斯從路上匆匆走過柯林斯隻來得及對我“倪號”了一聲於是我也同樣怪聲怪氣地回了他一聲哈羅。

我瞧他們也沒空回頭就一頭紮進了他們的帳篷狗肉給我望著風。我再出來時就是一個賊了一路忙著把麥克魯漢的威士忌塞進衣服裏。

我站在郝獸醫的墓前太好了這周圍沒個人盡管郝老頭的墓碑還是墨寫的。沒做更正。我愣了一會眨巴著眼。想醞釀點眼淚。但眼淚這玩意也不是那麼好醞釀的——最後我放棄了。

我“得了吧老頭。我哭不出來可不是說我不難受。我現在也知道了你偷摸地拿我當兒我也沒怪你我也沒披麻戴孝來看你。你老將就著湊合吧。”

我猜老頭也一定喜歡我湊合我就坐在我坐在那塊偷工減料的墓碑前我攬著它就像攬著老頭瘦得露骨的肩。我把酒拿出來喝了一口很難喝但是我沒吐因為我知道它很貴我往地上灑了一點不多因為我知道它很貴。

我“……老頭老頭得了吧老頭……”

然後我就隻好拿袖擦自己的眼睛因為像所有事情一樣你不想它來的時候它就來了。

我“……得了老頭。你瞧來了。十足真金貨真價實。人難搞懂的就是個真假可我給你的是個真的。就兩滴可是個真的。”

我把臉在那塊鬼木板上貼了一會很涼有點潮濕。

我“老頭你冷冰冰的噯。這個好那邊的家夥很熱燒得慌。等我們燒完了你也就有伴了說不定我也下來陪你。說不得到那邊有病還得你個爛獸醫治就再給你喝點。”我又倒了那麼一點“不多給洋酒你也不愛喝又貴還是我偷來的。”

忽然周圍傳來一個聲音“誰說我不愛喝啊?你個娃連我死人便宜也要占啊?”

我癱了一樣靠坐在墳頭地我一下嚇直了我四顧無人我爬轉了身看著墳頭還是那座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