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螺號聲悶呼呼的響起,城外左右兩軍先行發動,當先兩千步弓手,每人帶著兩壺長箭,隨後是扛著雲梯的刀盾兵,最後是拿著各式武器的雜兵。
說是壓陣實際是督戰的涼帽貝勒博洛,看著劉良佐手下的兵將在城外排兵布陣,臉上的微笑不知道是認同還是嘲笑。
套著一身鏈甲,邵康公冷靜的看著城外清軍陣形的變化,“豎擋板!床弩準備!”舉著右手,邵康公大聲的命令,城上的士兵馬上開始支起數個一人高的木板。接著十餘架床弩被推上城,固定在木板中間的空隙上。
“叉杆、引火箭準備好了!掌中雷先別放過來,走火就麻煩了!”邵康公冷靜的下著一道道命令,雖然是個商人,但是邵康公對軍事指揮應該是行家裏手。
看著城外波浪一樣在推進的清軍方隊,城上的士兵按照邵康公的命令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清軍步弓手行進到距離城牆三百米後,開始以百人結隊,後邊扛著雲梯的刀盾兵開始把盾牌舉在頭頂,五十人一隊,開始從步弓手之間的空隙穿出,慢跑著向前。
“前進!”清軍步弓手百戶紛紛下令,步弓手們排著方隊繼續前進。因為有博洛親自領兵督戰,劉良佐手下的士兵們可謂井井有條,甚至是看起來有些機械、刻板。
“這江陰城內沒有火炮嗎?”博洛見劉良佐隊伍居然能推進如此近,忍不住向著身邊的人問到。
“回貝勒爺,劉良佐攻城數次,城內多以弩箭、弓箭還擊,火炮隻是見過弗朗機小炮,不過已經損毀了數門!”跟在博洛身邊的人連忙解釋。
聽過後,博洛連連點頭,沒再言語,隻是繼續看著城下的清軍,不知道劉良佐能不能給自己唱一出好戲。
“大人,清軍夠近了,開打不?”看著扛著雲梯的清軍在距離城下兩百米的距離開始衝鋒,江陰城上士兵有些心急了。
“稍安勿躁,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發箭!”邵康公瞪了眼剛才發問的士兵,接著向城外的清軍步弓手一指,“蘇把總先由你開始吧!”
被叫做蘇把總的綠衣軍官一看,待清軍步弓手開始把箭壺按倒地上後,連忙摸出兩麵小旗,向著城下早就列隊等等的長弓手打出一串旗語。
“開弓!”陳兵城外的清軍步弓手正準備開弓放箭,就見到江陰城後突然飛出一片烏雲來。清軍百戶來沒來及下令,箭支落下的簌簌聲,已經把數十名清軍弓手釘倒。
“好!好!時機把握的太妙了,不以精準殺敵,卻以濫射對之!這是準備用箭雨來遮蔽江陰城內弓手缺乏訓練的缺點啊!”博洛連著說了兩個好,還品頭論足的分析過一番,“隻是你的箭多還是我的箭多呢?”
“貝勒爺,幾天後紅衣火炮就到了,轟破此城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博洛身後的人像是提醒一樣的說了句。
“我自然知道,不過你不感覺這劉良佐私心太重了嗎?三姓家奴,他以為他是人中呂布?我就是要他知道,別有太多的打算,現在這天下可是咱們滿人的天下了!”博洛回頭看了下身後的人,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子弟一樣說。
“格兒翰知道了!”博洛身後的人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博洛便沒再繼續說話。
城下的清軍步弓手開始對著城頭還擊,落下的長箭“嘭嘭”的落在一排排木板上。加了頂棚的床弩發出“噔噔”聲,床弩手落下的木錘敲開弓弦,一根根標槍被射出去。
急速飛行的標槍射入清軍,連續射透了四個人。被標槍帶著,四具屍體像串糖葫蘆一樣,淩空飛起,最後才落到地上。
“蠢貨,用火箭!”同樣注意戰況的劉良佐,見到自己的步弓手掩護步兵並不得力,忍不住罵到。
張來福使了一個眼色,一名親兵已經催馬跑出去,很快得了軍令的士兵開始把弓箭引火用的瀝青成桶的向前運送。
趕來的劉輝聽著長弓手們弓箭齊發的弦響,這些沒經過多少射箭訓練的壯漢,正根據一個豎起的木人抬臂的角度發箭。這是劉輝出的一個取巧的辦法,單體弓不易瞄準,進行大麵積的覆射比較容易,劉輝便讓有經驗的射手先根據清軍的位置,來估計開弓時的角度,而其他沒經過訓練的弓手隻要掌握好射箭的角度便可以了。
“殺啊!推雲梯!”站在城頭上,邵康公一刀劈下第一個登上城頭的清軍,向著自己身邊的士兵大聲喊著。幾個士兵正把叉杆頂上雲梯,用力向外推。
“掌中雷上!”見到大批的清軍等在雲梯下,邵康公揮手命令上新式武器,這些用火繩引火,人力投擲的原始手榴彈,是劉輝專門安排給守衛城牆的士兵的。
連聲的爆炸響起,幾架雲梯被炸斷後,連著還在上邊的清兵一同掉進護城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