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大人,臣反對!”魯王監國的大學士張國維向前走了一步後高聲反對。
在紹興城內,魯王監國正同近臣們商議錢肅樂剛剛的奏折,上宋大捷之後自然要有封賞,一級一級的論下來,卻在對張煌言的封賞這裏卡住了。雖然戰表上明言,張煌言是此役大捷的主要領兵將官,可是錢肅樂對張煌言的推薦卻犯了急躁的大忌,可謂關心則亂。
錢肅樂希望能讓自己的門生張煌言重回文官係統之內,而且為了還能繼續執掌兵權,推薦的是兵部右侍郎之高位,這等於是讓張煌言一步登天了。兵部右侍郎本是正三品的官階,雖然魯王監國的小朝廷亂許官位,但是這個官職對於張煌言來說似乎是太大了。
“微臣以為錢大人所奏請太過了!張煌言本為翰林院纂修,雖然投筆從戎立得戰功,但是因此就位居文三品,怕有太多非議啊!”張國維沉聲說道,接著又向著其他幾位官員看看。
張國維此時是太子太傅、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手握實權,並不想一個並非嫡係的人來當下屬,自然要提出反對。其他官員也知道張國維權高位重,而那些親錢肅樂的官員,不是不在紹興城,就是官位不高,便也不吭聲了。
見到群臣不再言語,魯王監國也點點頭,算是認同了張國維的納諫。其實在魯王監國的手中還有一份奏折,卻是鎮東侯方國安上的,裏邊也有一份舉薦的提議,其中希望張煌言能擔任兵部主事,這等於讓張煌言原來的從六品升到正六品,還另外專門提到了一個人,劉輝,舉薦這個小小的把總為遊擊副將。方國安怎麼會注意到這麼一個不入流的軍官,就有些微妙的意味了。
杭州府的府治錢塘同蕭山不過一水之隔,但是明軍水軍不習陸戰,隻能采取襲擾牽製。陸路進攻隻能取餘杭,從官道進攻錢塘。
明軍在上宋一戰,可謂先敗後捷,雖然贏的僥幸,但是也把清軍的布局打亂,不得不收縮兵力死守餘杭這門戶之地了。
數萬明軍把這餘杭小城圍了水泄不通,明軍的營房連綿數裏,大明的龍旗,方國安的帥旗,各位總兵官、參將的將旗各自林立,連劉輝那裏也數了一麵大旗,不過上邊的字有點寒酸,一個大大的“炮”字而已,隻說明這是一支炮隊。
“劉遊擊,可是在想小娘子了?聽聞你升官了,怎麼不想著請我老柴喝酒?”坐在帳篷外的一張椅子上,劉輝不知道在為什麼出神,柴向東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嗬嗬,你這憨子還有臉說!現在你我同級,怎麼還要我請你喝酒?按說,你不是欠了我一頓酒?”拉著柴向東,劉輝笑嘻嘻的說。
幾個時辰前,魯王監國的傳令太監剛剛來過,劉輝劉把總因為戰功得以升遷,現在是遊擊副將,代領神威大將軍炮隊。這是一個讓劉輝很意外的任命,神威大將軍炮隊算是錢肅樂的一支嫡係,應該由張煌言掌握住,肯定不會輕易的交出去,可這任命卻是把張煌言架空了。
“難道是錢肅樂大人的安排?”劉輝不知道朝廷裏那些高級官員之間的心思,隻是從自己切身來考慮,畢竟錢肅樂一直在壓製自己,不知道是不信任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劉輝劉副將可在?”剛剛和柴向東說了一句話,一名傳令兵就跑了過來,同時高聲問道。
“末將就是,不知是哪位大人相召?”見這傳令兵臉生,劉輝連忙問。
“鎮東侯,方國安大人有請,還請劉副將隨我來!”那傳令兵把手一拱,等著劉輝動步。
看看柴向東,劉輝很意外方國安找自己做什麼?見柴向東臉上沒什麼表情,劉輝搖了搖頭,隻好跟著這傳令兵走了。柴向東這個憨子,哪裏知道方國安相請的意思,劉輝可是錢肅樂的嫡係,被另外一名大員找去,那就有點背主的意思了。
幾乎是前腳跟著後腳,劉輝剛走,張煌言的傳令兵也來了,剛剛升職的張煌言也要見劉輝。
“劉副將被鎮東侯大人找去了!”還沒離開的柴向東對著傳令兵說。
果然臉上露出疑惑後,傳令兵返回複命去了。
方國安的帥帳並不寬敞,隻比普通將官的多了幾尺寬窄,幾名親兵守著帳篷,見到劉輝後,臉上立刻露出凶悍的表情。
淡淡一笑後,劉輝也不看這幾個人,隻等著複命的傳令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