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練毒術之人,最簡單的根除毒性反噬之法,就是煉製‘五毒童子’。利用‘五毒童子’吸取自身的毒質,很快就會脫離毒性反噬的危險。這件事燕蒼雲對徐小魚隱瞞,是怕他對毒術產生厭惡,失去了學習的興趣,才隱瞞下來的。
徐小魚聽到這苦一禪索要什麼‘小主人’,立即猜想這天狼山的小主人,多半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定是被毒彌勒擄來煉製‘五毒童子’了,所以天狼山才興師動眾的上門要人。
這天狼山果然狼多,一下子來了這麼一大片,夠毒彌勒忙活的!徐小魚原先還擔心上崖來會有危險,如今見毒彌勒麻煩纏身,自顧不暇,頓時悄悄鬆了口氣。忽然轉念一想,暗道:“不好,毒彌勒讓小婉出來,原來是沒安好心,這是讓她出來送死,幫他拖延時間!這,這狗賊,怎麼如此狠毒!”
徐小魚遠遠看去,蘇小婉笑的雖然自然,但目光閃爍,衣衫下擺簌簌顫動,她看著圍坐一團的群狼,早就嚇得發抖,隻是在強行保持鎮定而已。
毒彌勒在屋裏忽然縱聲狂笑,“哈哈……,苦一禪,你從哪裏聽的這無稽之談?我毒彌勒一生用毒,自己會被自己毒死嗎?虧你想得出來!你上了人家的當啦!哈哈哈……”
苦一禪嘿嘿冷笑,“彌勒先生,令師當年若不是毒性反噬,你能害的了他嗎?”他早就知道毒性反噬之時,是毒彌勒最為虛弱的時候,殺他當易如反掌,但小主人在他手裏,不知生死,所以才投鼠忌器。言語中卻無所顧忌,連毒彌勒弑師的醜事也說了出來。
毒彌勒笑聲不斷,“道聽途說之事你也相信?真是可笑!苦一禪,你天狼山來的狼崽子不少啊,還剩多少?”
苦一禪嘿的一聲,“慚愧!我天狼山發兵一萬,到這裏的不到三成啦!神農穀當真名不虛傳,這條路真是難走,七千具狼屍才鋪出一條道來,彌勒先生要不是身體不適,我苦一禪可到不了這裏。”
神農穀遍布機關毒藥,瘴氣終年不絕,徐小魚早就從毒彌勒嘴裏知道,一聽說天狼山用七千具狼屍鋪出一條路來,還是吃驚不小,這天狼山的苦一禪,看來是個極厲害的角色,狠辣果斷,為達目的,利益得失看得極淡。
毒彌勒嘿的一聲,“苦一禪,我神農穀進來出不去,這是千年魔咒,你也不會例外!蘇小婉!怎麼還不動手?”
“是,先生!”蘇小婉答應一聲,她忽然悄悄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屋裏,對苦一禪大做手勢。
苦一禪被她的手勢弄得迷惑不解,直到蘇小婉在身前比了比個頭,向身後開著的門後一招手,從裏麵走出一個表情木然的少年,他才一聲輕呼,“小,小主人!”
那少年木然出門,向苦一禪緩步而去。
苦一禪當即俯身施禮,眼角餘光似無意的瞟向蘇小婉,隻見她神情似笑非笑,看著那少年,心中立覺不對,當即身形一動,急如鬼魅一般,嗖地掠至蘇小婉跟前,右手向她肩頭一把抓去!
蘇小婉一聲驚呼,連忙躲閃,但她怎麼能躲過天狼山第一高手的雷霆身手?肩頭立被鋼勾似的五指扣住,疼得她‘呀’的一聲!就在這時,那近在咫尺的少年,抬手向苦一禪手腕一拂,一股甜香從苦一禪鼻尖一掠而過!
苦一禪立覺不對,手腕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肌膚嗤地一聲,冒出一股青煙,肌肉瞬即轉成黑色,潰爛起來,不過轉眼功夫,手腕就爛的露出骨頭來!
苦一禪身形爆退,彎曲的手指瞬即僵化,嗤地扯下蘇小婉的一片衣服來,一下掠出數丈遠,當真是進退如脫兔。他左手一翻,多出一柄鋒利尖刀,將右臂齊肘一揮斬落,斷臂掉在地上,鮮血噴灑,他卻一聲不吭,利刃割下衣擺,將斷臂纏裹起來。
蘇小婉肩頭衣服破爛,露出白嫩的肌膚,她卻咯咯嬌笑,“唉呀,苦先生,你怎麼把自己的手剁了?嘖嘖,真下得去手啊?”
苦一禪雙目淩然,緩緩後退,從牙縫中蹦出四字,“五毒童子!”
“哈哈哈……”笑聲中,毒彌勒從屋裏緩步而出,“苦一禪,壯士斷腕,佩服!佩服!”他忽然揮手,向嬌笑的蘇小婉臉上甩去,‘啪’的打了一記耳光,斥道:“沒用的東西!”
苦一禪瞬即明白,自己上了大當,這毒彌勒根本沒有被毒性反噬,與小婉合演雙簧,故布疑陣,想出其不意一舉毒死他,剩下群狼無首,就會被一舉蕩平。總算他從小婉的神色中發現異常,僥幸用一條胳膊換了條命,毒彌勒這才罵小婉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