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魚手持另半部毒經,呆呆看著蘇小婉嫋娜的背影轉過山坳,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搓唇長嘯,天空中一聲雕鳴,雕兒俯衝而下,徐小魚把經書塞進懷裏,縱身躍上雕背,一飛衝天,向蘇小婉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不過片刻,就俯視到她急速奔跑的身影。
蘇小婉立覺頭頂有異,抬頭一看,徐小魚附在大雕背上,盤旋而下,立即花容失色,轉身便跑,在亂石灌木中慌不擇路,衣裙嗤嗤劃破幾道,鬢發散亂,狼狽不堪。
雕兒越飛越低,逐漸接近蘇小婉,徐小魚已能清晰的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大聲叫道:“你跑什麼?把經書還我!”
蘇小婉嘶聲喊道:“不給!打死都不給!”她心中沮喪無比,她對徐小魚下毒,毒不死他,她又改用武技,武技也撼不動他,她黔驢技窮,不知該如何對付這難纏的小子。
毒經上有化解她身上劇毒的法子,她怎麼肯輕易交出來?可是徐小魚乘雕飛行,她靠兩條腿怎麼能跑的過雕兒的一雙翅膀。
徐小魚暗想:“師父說毒經萬萬不可落入匪人手裏,小婉心術不正,無論如何也要取回來。”指揮雕兒在她上空盤旋,等追的她精疲力竭,下去搶奪經書。
蘇小婉越跑越心慌,幾次轉折都擺脫不掉,竟鬼使神差的跑回‘深淵枯井’的斷崖邊。
徐小魚在天空遙遙看見她快臨近斷崖了還在疾奔,頓時一驚,大呼道,“小心!前麵是斷崖!”
話音未落,蘇小婉早已臨近崖邊,急忙收住身子,向前踉蹌了幾步,一腳踩在崖邊的亂石上,身子晃了幾晃,終於在崖邊停住,腳下的泥土碎石,簌簌的落入深淵之中,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嚇得她臉色刷白,心中砰砰大跳。
徐小魚一按雕兒,落在地上,到了蘇小婉麵前,伸手怒道:“經書還我,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為難你。”
蘇小婉貝齒緊咬下唇,神色淒然欲絕,“你非要逼我從這兒跳下去才甘心嗎?”
美貌女子淒惶無助的樣子,最能博取同情,徐小魚若是再強迫,依照蘇小婉的性情,縱身跳進深淵大有可能。他一見蘇小婉這幅神情,頓時心軟,歎了口氣道:“好吧,你先站過來一點,莫要掉下去了。”
蘇小婉頓足叫道:“你先站的遠遠的!”
徐小魚無奈,後退了幾步。
“再遠些!”蘇小婉頓足不饒,彎腰嘶喊,狀如瘋狂,腳下泥土碎石,不住的簌簌落進她身後的斷崖。
徐小魚一退再退,距離蘇小婉數十丈,遠遠道:“這兒總行了吧?”
蘇小婉一指雕兒,“讓它也飛的遠遠的!”
徐小魚搓唇一嘯,雕兒立即展翅飛去。
蘇小婉見沒了擋路之人,立即發足狂奔,直奔茅屋而去。徐小魚遠遠看著,任由她跑進茅屋裏去‘砰’地關上房門,他這才慢慢走了過去,到了茅屋前,央求道:“小婉姐姐,我沒有惡意,隻是拿回經書,師父交代的話我不能不聽,你若是想看,隨你看好了,我在外麵等著。”
蘇小婉在裏麵冷笑道:“你能等得了幾時?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還是一年兩年?”
徐小魚道:“莫說是一年兩年,就是一輩子也行!”
這話猶如直接表白心跡,讓屋裏的蘇小婉聽了,心中砰砰直跳,好久才道:“你不要說這等瘋話,我倆是不可能的,你是大羅皇家子孫,我是大魏忠良之後,生死仇敵是命中早就注定了的。”
徐小魚急道:“小婉姐姐,大魏已經亡國,你已是我大羅子民,還顧忌什麼家國之恨?我已經不是什麼皇子了,你也流落江湖了,還管這麼多做什麼?”
蘇小婉嘿的一聲,“那是你以為,我們大魏的臣子可不這麼認為!有朝一日,太子爺定會奪回江山,重建大魏!”
徐小魚生來就對家國之事很少關心,他年紀又小,國仇家恨怎會放在心上?蘇小婉可不同,她本是大魏王卿貴族的嬌小姐,一朝滅國,富貴無存,她自小耳濡目染的,就是父母教導她如何不能忘記大羅官軍殘殺大魏百姓,霸占大魏江山的惡行,心裏想的是如何光複河山,重整家園,是以對大羅的恨意極深。
“重建大魏?”徐小魚不由暗自搖頭,這大魏亡國已久,複國的希望就跟自己能當上皇帝一樣,已經十分渺茫了。除非大魏出一個如同大羅太祖武皇帝李季一樣的人物,或許還會有一線希望。
身為皇家子孫,徐小魚對太祖李季極為崇拜。李季平民出身,前朝大燕皇帝荒淫無度,又有奸臣亂國,李季揭竿起義,最終奪取天下,其中不乏熱血英雄事跡,李筠經常對他敘說太祖一生的勇武傳奇,徐小魚自小對這等英雄極為崇拜,又加上他是太祖嫡傳的子孫,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