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幾口粗氣,我想我還是要到學校去。
要知道那些鄉村的老師和父親一樣,他們崇尚的是棍棒教學,隻要是遲到或者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經常都要被狠狠的抽上幾棍子。
此時,農田的另一邊,一個看似很老的老頭拄著一根拐棍慢慢地走了過來,他的手裏還端著一杆煙鍋,絲絲的煙霧向上冒著。
這大清早的,這個老頭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這真是有些奇怪。不過,天已經亮了,我得趕緊往學校趕,考慮不了那麼多。
和那老頭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向他看了看,而他也正在看我。
這老頭佝僂著背,胡子和頭發都已經花白,看樣子一定七老八十了,但他的臉看起來卻是那麼地慈祥。
“孩子,剛才嚇壞了吧。”老頭嘣出了一句話,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吐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沒有理那老頭,我得趕緊往學校趕,我可不想被老師抽上幾棍子。
邊走我邊想,這老頭不是剛從路的那一頭過來的嗎,他的手裏還端著個煙鍋,難道?
我恨死這個老頭了,那個點燃的煙鍋在黑黑的夜裏當然看起來是個火星。
我把這老頭的祖宗三代在肚子裏罵了個底朝天,你說他幹什麼不好,偏偏要在我這上學的美好早晨把我嚇個半死。
……
趁著夕陽的餘輝,上完一天學的我,踏著鄉間的小路,趟過那條村口的河回到了家裏。
一進門,就看見那老頭坐在我家的門台上,嘴裏還吧嗒吧嗒的抽著那杆煙鍋。
這不是早晨碰見的那個把我嚇得半死的老頭嗎,他怎麼到我家裏來了?
爺爺說,這老頭是賈三的師父,已經八十多歲了,我得叫人家李太爺。
雖然在心裏十分的討厭這老頭,即使他有一副慈祥的麵孔,可我也得叫他太爺,而我在長輩們的麵前,隻能表現得像個乖孩子,規規矩矩的叫這老頭太爺。
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給李太爺舀了一大碗,還是在李太爺叮囑過後,煮得綿綿的洋芋麵,這在我吃來,真是一點味道都沒有,就像和的稀泥一樣。不過,李太爺卻吃得很是滿意,因為他那沒幾顆牙齒的嘴,不需要怎麼咀嚼就可以直接咽下去。
李太爺這次是專門為了扁蛋的事來的,他那三角眼的徒弟本事不濟,李太爺隻能拖著年邁的身子骨,來這裏驅散三爺那作怪的鬼魂。
李太爺說,他已經去扁蛋家看過了,確實是三爺的鬼魂在作怪,而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在生孝期間,身上的陰氣把三爺的鬼魂帶進了扁蛋的家,這才讓三爺纏住了我看到的第一個人,扁蛋。
三爺這一生從沒做過虧心事,也沒有什麼人對不起三爺,隻不過最後得了個胃癌,死得有些不甘心而已,但這個原因不足以讓三爺發怒,畢竟,胃癌是他嗜酒的結果。
李太爺說晚上要到三爺的墳頭去看看,可為什麼非要在晚上去看呢?李太爺又說了,白天去看,隻能看到一些表象,並不能了解死人的心理,隻有在晚上去看,才能和死人對話,那樣才能真正地了解死人的鬼魂纏住扁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