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爬上了高空,重又給逃難者帶來了光明。大夥小心的下了樓台,樓道上一片狼藉,滿地屍體,唯獨不見了喪鍾。瘸子心中鬆了口氣,祈禱這位血性漢子能走好運。眾人開了倉庫的大門,上了車,袁世貴仔細的檢查了一次他的大皮箱,賈會計則緊緊抱住她的真皮挎包,一行人直奔市中心而去。一路上見到越來越多的屍體和三三兩兩的喪屍躑躅在街頭巷尾。所幸路上沒碰到什麼麻煩,兩輛車走了近一個時辰,遠遠望見了紅棉市政府辦公大樓。樓群周圍架滿了鐵絲電網,四周堆滿了沙包。每隔十幾米有一處個崗哨,鐵網外滿是屍體,暴曬在烈日下,散發著熏天的臭氣。
袁世貴在陣地入口處停了車,向守衛揮手致意,不一會出來一隊荷槍實彈的大兵,將眾人撲到在地,由帶隊的軍醫逐個檢查一遍,並用粗大的注射器給每個逃難者注射了一劑黃色的藥劑。如此這般,一番折騰,可憐的難民們才獲準進入由市政府樓群組成的臨時避難所。
袁世貴緊抱著黑色提箱,賈會計拎著挎包,陳瘸子拄著拐杖,後背還用繩子係著消防用斧頭,孫大柱帶著僅剩的幾個民工,一行人先進了醫療所,簡單包紮了傷口。
天空不時傳來大型軍用運輸機“紮紮”的聲音,大樓各處張貼者各種布告,政府大樓的空地上都安紮著大大小小的帳篷,難民人滿為患,臨時避難所擁擠不堪。運輸機在草地上不斷的起飛降落,帶著一批批的逃亡者奔向遠方。
想要離開紅棉市,首先得辦通行證。通行證辦理處設在政府主樓的一層接待大廳處,辦證的難民彎彎曲曲從大廳一直排到馬路上。一對武警正在維持排隊的秩序。瘸子等人看著長龍般的隊伍,眼見今晚是弄不到通行證,就上救濟部領了些食物飲料和幾頂帳篷,找了快空地,架起了帳篷就地休息。
陳草根有些興奮,總算挨到避難所了,撿了條命,眼瞅著就能坐著直升機離開這個鬼地方。袁世貴目光閃爍不定,手中緊抱著他的黑色提箱,箱子輕輕打開又立刻合上。隻有孫大柱神情悲痛,從村裏帶來的十幾個兄弟如今就剩眼前三個了,現如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家鄉,也許村裏也早已經空了。
“你說直升機會把我們帶到哪兒去?”瘸子問大夥。
“你沒看布告麼,難民都統一送到中轉站,再由那轉到十二號基地。”袁世貴答道。
“那是什麼地方,是軍事基地麼?”
“好像是,早年就聽說過,政府修建了十幾個這樣的基地,為得就是防止核戰的爆發。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真有這麼嚴重麼?不過是場瘟疫,怎麼會這樣。”
“不過是場瘟疫!事情比我們想象的嚴重多了,有空就出去看看新聞,現在正熱播著呢。”袁世貴摸了摸提箱,歎了口氣。
“先出去轉轉吧,探探情況,晚上再會合,我想今晚指不定還能安穩的睡個覺。”
“我太困了,眼也掙不開了,我們該弄幾把槍吧?”
袁世貴想了想,說道:“參加聯防隊,每人都有槍發。”
“還是弄到通行證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說的也是,不過通行證怕不那麼好弄唆…”
瘸子拄著拐杖,在避難所逛了一圈。形形色色的難民都眼巴巴的望著運輸機,翹首以盼,都想著能早日離開這裏。一座辦公大樓的牆壁上鑲嵌著一麵巨大的屏幕,一群人正圍著大屏幕七嘴八舌。電視屏幕裏充斥著各種喪屍的畫麵和各地淪陷的報道。報道中充滿了驚恐和沮喪。人群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聽說紅棉市外二十萬的戒嚴部隊一夜之間全成喪屍了。”
“是二十二萬零七百人,還有兩萬多的武警。”
“太可怕了!”
“這下誰也別想出城了,整個被喪屍包圍了。”
“隻有等弄到通行證乘直升機了。”
“今晚‘他們’還來麼?”
“咋不來,一回比一回猛,守衛隊傷亡很大,聽說正在召收聯防隊員。”
“誰有那麼傻,跑去送死。”
“進了聯防隊,就能拿到槍了,等拿到通行證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有槍保險。”
“你以為有槍就安全了!我聽說喪屍會不斷進化,先是僵屍,再是尖牙吸血鬼,最後還能變化成鱗翅級的怪物,長著蛾子般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