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擠著秀眉,皓白的牙齒輕咬朱唇,桃花色的俏臉早已充血泛紅。這幅滑稽的樣子,另我有些忍俊不禁,如此可愛的女孩,若給海盜擄走,簡直是上帝對人類的懲罰。我的殺戮本性,一天比一天加重,其實,我內心深處明白,最癡迷子彈打進人體感覺的人,正是我自己。
那些侏儒小野人,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冒犯我,雖然他們的蒙昧應該受到現代文明的原諒和包容。但帶毒的小短弓,令我深惡痛絕,擦傷自己會致命,擦傷那些肌膚嬌嫩的女人,會使我再次陷入痛苦。在這個世界上,蘆雅和伊涼就像兩條心靈的繃帶,捆綁著我心理上的創口,抑製血液融融流出。
方圓兩公裏,尚未出現可疑目標,我收起狙擊步槍,拉著鉤繩下到溪澗岸邊,兩個丫頭看我過來,立即歡天喜地叫到:“又是條大鯨魚,快來抓它。”我沒有說話,摘下後背的阿卡步槍,試著擊射獵物的腦袋。
竟沒料想,獵物像懂得槍械破壞力,猛得朝水下潛鑽。繩子在兩個女孩柔嫩的手上,如崩斷的琴弦,砰的一聲彈回去。我急忙收回武器,拉起兩個揉著屁股直哎吆的小丫頭。“一條鯰魚,估計是一對兒。來找上次我們獵殺的那隻伴侶。”
繩子崩得鉄護欄直哆嗦,我輕輕的拉過繩子,像牽一個害羞新娘的手,引導著她順從自己。手上感應的力氣告訴我,勾住的不是條巨鯰,或者是條體積較小的巨鯰。因為上次牽扯的那隻巨鯰,異常倔強,累得我手臂酸麻。
水下的東西,像討取恩寵似的,乖乖隨著拉力斜浮出水麵,一隻淺色的脊背拱露上來,但光滑的圓腦袋還埋在水裏。這是隻兩米長的江豚,通體銀灰色,皮膚濕滑光亮。鮮血不斷從它嘴巴裏湧上來,絲狀的粘稠飄蕩在它頭頂。
鋒利的肉鉤子,刺穿了江豚下頜,倒刺深深紮進它嘴唇,毫無脫鉤機會。它眼睛很漂亮,如一粒晶亮的紫黑葡萄,嘴巴合攏起時,給人一種友善的微笑。江豚和海豚都具有通靈本性,它們能察覺人的情緒,對我舉槍的姿勢很敏感。
“這不是鯨魚,是海豚,你看,它在哭呢!”蘆雅在我身後,大呼小叫起來,她有些同情獵物。“你拿狙擊步槍,繞到船尾,從那裏對準江豚的腦心開槍。”蘆雅聽了我話,水汪汪的大眼再次睜大,使勁兒仰頭望著我。
“我去吧,蘆雅在這等著。”伊涼知道蘆雅的天真勁兒又上來了,所以拿起狙擊步槍,想替蘆雅射擊。“不行,讓她自己去。”我低沉的說。“不射死這隻江豚,晚上睡甲板,不許吃飯。”
最後,蘆雅還是不情願的拿起步槍,趴在船尾打中了江豚的頭頂。子彈在獵物油滑凸鼓的腦殼炸出朵烏洞,粘稠的漿血把漂在頭頂的血水推的很遠,仿佛一層落地的猩紅蜘蛛網。
江豚的叫聲像嬰兒咯咯發笑,走得很也安詳。我們需要食物,同情心此時的作用,還不如一根褲帶,饑餓時能勒緊一點。池春聽到槍聲,跑到艙門口張望,見我又打到一隻大魚,她俏媚的臉上綻出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