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休克”的機台又重新恢複了馬達的轟鳴。
我到毛紡上班的第二天,全市工交係統轉換企業經營機製現場彙報會在毛紡召開。那是我到毛紡後參加的第一次會議,剛從市經委主任升任分管工交戰線副市長的沈同親自主持會議。沈副市長在經委當主任期間就對魏少倫一直十分關注,我在絲綢廠為魏少倫起草的第一份彙報材料,當時就是由他親自指定的發言內容。這次魏少倫剛調到毛紡不久,他又把現場會地點定在了毛紡廠,可見對魏少倫十分的器重。他當時在會上的發言,我至今仍記憶猶新:
“膽子要大一點,步子要快一點,不要怕犯錯誤。但最好不要犯錯誤,中國的事情很複雜、不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當時正值鄧小平南巡不久,到處刮著南來風,“砸三鐵”的呼聲日漸高漲。
毛紡廠原本有一位姓黃的老秘書,跟我過去認識的許DD一樣,自己花錢出了一本詩集,拿著它四處招搖。我一去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廠長秘書”。他自然有種受威脅感,私下裏酸溜溜地對我說:“毛紡廠效益不好,你們年輕人,到那裏混不到一碗飯吃?”
公關部的部長是一位中年男性,為人中規中距,對毛紡廠的情況非常熟悉,我去後不久他就向我介紹說:“毛紡廠就像得了一場大病,靠打針吃藥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要動手術,而且要動大手術才行。”我到毛紡一年之後,魏少倫對他的工作不太滿意,又把絲綢廠的胡仁寶調了過來當部長。
分管保衛的副部長姓遊,是老魏過去的故交,原來一直在市內一家基層派出所裏當民警。可自從調到毛紡後,老遊的工作卻並不是很主動。倒是他手下的經警隊長祁齊,責任心非常強,又是從省警校畢業,對治保工作十分內行。每天清晨天還沒亮,就把經警隊員拉出來訓練。有幾次深夜到廠區轉悠,都碰到祁齊正帶領著經警隊員們在四處巡邏。我還親眼見到他抓住一名盜竊犯押到門衛室提審。
分管勞資的副部長朱沅耀,夫妻倆一直在毛紡廠工作。
廠領導裏麵有兩位軍轉幹部,在部隊都是正營級,一個轉業前是正營長,一個轉業前是營教導員。營長轉業當了副書記,營教導員轉業後卻當了副廠長。當了副書記的營長姓候,整天一副樂嗬嗬的樣子。曾是部隊射擊能手的他,經常在我們麵前津津樂道地回味他從前在部隊裏百步穿楊、令人難忘的軍旅生涯,並不時流露出對軍旅生活的留念。當了副廠長的營教導員叫楚選柱,整天一副不拘言笑的舉止,雖然倆人都已年過四十,依稀能辨別出軍人的影子,尤其是不拘言笑的楚選柱,軍人風采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