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又把整件事情前前後後想了個遍。
淩晨二點被一泡尿憋醒。醒了之後趕緊掀開被窩爬起來，擰開房門衝出去，掏出家夥就是一陣猛放……暢快淋漓地放完之後，我又重新回到被窩裏，支起枕頭靠在床上，燃起一支煙，繼續陷入深思。
其實該想的早已經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我夾著厚厚一摞文件夾敲開胡仁寶的房門，用試探的口吻對仍躺在床上的他說：“公關部今天上午開部務會議，有些內部分工要做調整，想請你去參加一下。”
“公關部是你說了算，要我去幹什麼？”
聽了他的話我當時沒作聲，卻暗自得意，心裏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既然已下定決心先斬後奏，所以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所以有人都被我蒙在了鼓裏。
上午8點，參加會議的人陸續到齊。我按照預先擬定好的議題，先由各分管副部長彙報近期工作情況及下一步的工作具體安排，再就部門整體工作征求大家的意見。最後由我作總結發言：
“公關部近期的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績，廠領導也給予了肯定，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在此，對各位的鼎力支持與配合表示感謝。公關部是是機構改革的產物，由過去的辦公室、企管科、勞資科、保衛科、開發辦合並而成的。當初之所以要撤科並部，就是為了實現精簡高效的目標，提高部門辦事效率，但從前一段時間的運轉情況看，我們離這個目標還有一段距離，還不能完全適應發展需要，尤其是一些線上的工作，各自為陣現象較為突出，使部門沒有一個統一步調，廠領導已多次提出了批評。公關部是牽頭部，對內負有組織、協調，甚至指揮各部門工作的重責，既是領導的參謀、智囊團，更是企業管理的職能中心，對外則直接反映一個企業的形象。所以我在此強調，今後的部門工作，必須要保持高度統一，堅決製止政令不暢。部門內部務必要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工作上更要做到相互配合，既要有分工，又要有合作，分工不能分家。
鑒於目前的工作還不能完全適應企業發展的需要，經請示廠領導批準，決定對公關部實施撤科並組，下麵我把各個組的組長人選宣讀一下。”
為了打破內部分割，我與劉明乙一起商量，將部門工作細分為文秘、企管、開發、保衛、接待、小車、總機、勞資等8個組，組長人選也已擬定就緒。念完了其他7個組長的名單，我略作停頓後接著宣布：“勞資組組長：劉明乙。”
下麵立即響起一片唏噓聲，朱沅耀的臉色頓時變得蠟黃。剛一散會他就徑直來到我的辦公桌前，麵部表情有些委屈地問道：“江品川你這是演得那一出，我不是還請你吃過二餐飯嗎，你怎麼說變就變？”
“朱沅耀，你作為公關部的副部長，對部門內部正常的人事調整要理解，不要有什麼顧慮，今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接著馬上又換作一副嚴肅的表情說：“你趕緊去和劉明乙把交接手續辦了，上午下班之前，必須把所有的工作交接完畢。”他聽完後隻得默默轉身離開。
劉明乙辦事很利索，上午不僅將交接手續辦完，跑到下麵分廠去把兩份沒有按時上交的工資冊收齊，還到檔案室查清了所有的工資檔案都沒有遺失。下午開始一心一意審核原始工資帳目，沒下班之前就滿頭大汗地跑到我跟前，興奮地說：“查出來了，查出來了，問題蠻多。”
吃完晚飯，劉明乙抱著厚厚一摞工資冊往我跟前一扔，氣喘籲籲地說：“各分廠二次分配與總廠分下去的工資差額最少在一千元以上，最多的分廠有八、九千，差不多接近一萬了。染整和原毛兩個分廠截留的數量最多。”染整和原毛都是輔助生產單位，人數也比其它兩個主力分廠少很多。
“這還不包括有人頭，沒簽名，或在簽名欄打叉、打箍、什麼都不打，有的幹脆連人頭都沒有，直接就填上一筆工資額。”劉明乙繼續補充說。
“也就是說二次分配不算吃空頭在內，吃截留最少在一千元以上，最多的達到八、九千。”我隨手拿起一份工資冊，當即皺起了眉頭：“怎麼還是使用這種老式的單聯工資冊，現在早都過時了，這種工資表最容易造假。你趕緊重新印製通聯的工資冊，一個班組或一個部門使用同一份工資表，以便於相互監督。”
當天晚上，我和劉明乙一起把兩個截留數額最大的分廠的工資冊重新複核了一遍。將截留數額一筆一筆記錄下來。
查出來的問題，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讓我一時之間亂了方寸。畢竟牽涉麵太廣，法不責眾，幾乎所有的分廠都出了問題，隻不過問題的嚴重程度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