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回大山深處 再操秘書舊業15(1 / 1)

我很想開誠布公地向那些善良的女孩子們袒露自己的心扉,可是這些根本就上不了台麵的話,我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我一方麵渴望得到愛,卻一次又一次將唾手可得的愛拒之於千裏之外,我孤寂的心靈極度渴望有一個歸宿,但心中的那團陰影卻始終無法驅散,沉重的心理包袱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長期生活在美人堆,普通女子根本就激不起我的興趣,可是越是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動跑來向我表白,我的心理壓力反而也越大,這種罪孽的畸形心理啃噬我,弄得我當時痛苦不堪,那靈與肉的掙紮,良知與道義的廝殺,折磨得我惴惴不安。

我像久旱的莊稼渴望甘霖,更像是一名離群索居,身處絕境的遊客,希望得到來自外界的拯救,可是當無數雙纖手伸向我時,我又如同一位氣若遊絲的病人,再也無力承受她們的救瀆。

那些純樸善良的女孩子,敢於把女孩子的矜持拋在一邊,主動向我示好,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而我卻辜負了他們對我的一片癡情。她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心中的那種失落與惆悵可想而知。在她們的美好花季當中,也許從未受到過這樣的打擊,那種挫敗感或許將伴隨她們一生。每當回想起這些,我心中那股深深的歉意仍無法釋懷,並常常在內心默默為她們祈禱,祝願她們每個人都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有一個幸福完美的歸宿。

我是帶著一個失敗者的倦意與懺悔來到這片大山深處療傷的,心情無比沉重的我,又怎麼能夠再有興致去品味人生的風花雪月。在外人眼裏風光得意的我,心中的失意無以複加。

失敗和失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失敗者,我還在,失意者,我非我,精神變得空蕩蕩。因此,失意是比失敗更為可怕的東西。也許,從我們不顧他人生存,用公款去花天酒地的那一刻起,背負的東西就太沉;也許,從幾千萬資產化為烏有開始,良心和道義的譴責便已不知不覺爬上心頭,仿佛有無數雙失望的眼睛在盯著我們。以至於迷失的自我,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變得異常煩躁和焦慮。

過去下海做生意期間,我雖然生活得也很淒慘,但至少心中還有一個目標,我知道自己是名唯利是圖的商人,必須為了生存討價還價。一旦人生的坐標失去動力,其結果就等同於精神死亡。

那時長期困擾著我的,就是我今後的人生道路應該何去何從。我就像站在一個十字路口,麵臨著十分艱難的抉擇。

當官,這條路肯定行不通,是條不歸路。

當年的我雖然隻有29歲,但已是第三次踏入秘書門檻,每到一處,所見所聞,無不令人瞠目結舌、觸目驚心。

一個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棱有角、有口皆碑、地位顯赫、學識淵博、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最後都因為一時之貪念,栽了大跟頭。

那麼多的學界泰鬥、產業精英,國家花重金多年培養造就出來的優秀人才,在專業領域社會認同度非常高的人,用電影裏經常聽到的一句話來形容:“沒有倒在敵人的槍口下,卻倒在了糖衣炮彈之中。”

那麼多看似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曾為國家作出過突出貢獻的人,不為人知的外表下麵,卻掩藏著一顆肮髒的心,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無一例外成為階下囚。因為一念之差,多年的奮鬥付之一炬。

看著身邊一張張似曾相識,又極度陌生的麵孔如白駒過隙,一個又接著一個連續不斷地大麵積倒下,像割韭菜一樣,割掉一茬又冒出一茬,令我對官場的恐懼與日俱增。因為我過去也跟他們一樣,曾經就站在了這個分水嶺的邊緣,再往前邁一步,等待我的同樣也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複,後果簡直就不堪設想。

早在兩廠工作期間,我思想的韁繩就開始越來越鬆弛。從貪圖小恩小惠開始,逐漸開始心猿意馬,盡管最終沒有鑄成大錯,但我的靈魂已經出軌,無拘無束在一片沼澤上遊蕩。粟向過去就曾提醒我:“靈魂出軌比物質出軌更可怕。”

麵對轉型時期企業與社會交叉所形成的各種巨大缺失乃至誘惑,我不是沒有動搖過,也曾有過念頭一閃的時候,可迅速又被自己否定了,畢竟自己還年輕,在這個方麵栽跟頭,留下一個長期的汙點,自然有些不劃算。如果我不是26歲而是59歲,如果我當時已經成家,不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如果我不是父母親都有穩定收入,家庭經濟尚可,能為我支撐出一個強大後盾,如果不是曾經有父親良好的教育為我鋪路。好在這些如果都是不能成立的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