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預約的叫醒服務已經到了。”甜美的女聲從那個床頭的電話傳了過來。
我還是沒能確信已經出來了的事實,害怕一睜開眼睛自己又會出現在那個洞穴內,好在身邊的事物都是真實的,電話裏的聲音也是真實的。我,終於走出了那個山洞。
昨天送去酒店洗衣房的衣服也已經洗的幹幹淨淨,雖說我爬來爬去,又和“我”在山洞裏玩命的搏鬥,衣服很髒,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扯壞,還是挺好的,連血漬都被洗掉了。還是穿著這一身衣服,我退了房,離開了這個讓我恐懼無比的城市,讓我膽顫的大山。
一個人的旅程確實很無聊,也很枯燥,自無話說。時間這個時候也已經穩定了下來,2008年4月5號的傍晚。
站在樓下,看到了房間裏亮著的燈光,和一個忙碌的身影。沒錯,那個“我”現在那個人正在我的家裏穿著我的衣服,用著我的廚房,睡著我的臥室。因為之前在山洞內的那段談話,我沒有敢上去,有時候,我也害怕會出現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就在旁邊齊腰高的綠化帶裏躺了一晚上,早晨看著那個人模狗樣“我”大搖大擺的去上班。
我的公司就在我住的地方的兩個街區,是一棟寫字樓,總共是五層樓,一二層是商鋪,賣些早點什麼的。三樓是一個網吧,不過我很少進去,因為家裏有電腦,沒必要再去網吧裏瀟灑。四樓和五樓就是我辦公的地方。我的辦公室是在四樓的最西邊,樓梯在最東邊,要走到辦公室,就要穿過整個辦公區,老總的,主編的,美工的,會計的,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如果有一天,你在馬路上看到了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那個人就是你自己,你會怎麼想,你又會怎麼做?在這一刻,我忽然理解了當初那個“我”的苦衷。是啊,看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霸占這自己的房子,去自己的公司上班,好在我還沒有老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黑戶了,一個被社會無法認可的人了。“我”也許是做錯了,但是“我”也有那些不得已的苦衷。假若在洞內不殺這些人,出來後將會帶來更多更大的困擾。而改變這種情況的唯一做法,就是引誘他們進入那個山洞,殺掉他們,回來時或許自己是唯一存在這個社會的個體了。
“楊哥?剛才還看你在辦公室呆著呢?怎麼在樓梯上晃悠啊。”說話的是辦公室的一個責編,平時關係還算不錯。
給我說話時,才將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發現自己正在二樓三樓的樓梯內上下晃悠。趕緊收拾了一個表情,笑臉迎了過去,說道:“沒,我這不是感覺丟了東西,過來這裏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哦哦,那你慢慢找哈,今天死主編讓我去見一個專欄作家,哎呦,超級難搞的一個人,性情怪的要命。我不跟你說了,還得工作呢,你自己找找吧。”
“嗯嗯,那你快去忙吧,我也這就上去了。對了,王哥,你能不能借我五百塊錢啊?最近花的有點快,見底了。”第一次問他借錢,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個是我計劃裏的一部分。雖然沒被看出來,但是這個辦公室是怎麼也不能去了,家裏的鑰匙也不知道丟哪去了。
“好說,楊哥有難了,哪有不幫的道理。”那個王哥從錢包裏掏出五張鈔票,遞到我手裏,也沒說別的,就噌噌噌的跑下樓了。
辦公室不行,家裏進不去,瞎逛也不合適,這時我轉身看見了旁邊開著的網吧,心裏一想,就跑網吧做坐了下來。
2008年,中國的互聯網還沒有那麼的全麵,不像現在,如果想去上網,就必須得有身份證。那時候,隻要你有錢,甭管你有沒有身份證,甭管你是不是未成年,一概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