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遺體？”
“大雪山上找遺體，不可能的，就這樣吧。”
聞軍顯得很豁達，一步步的走向遠方。
“是真的豁達，還是……把所有的苦都咽進了肚子裏。”
黃曉龍喃喃自語。
次日一早，黃曉龍便約了謝夢婷，電話中謝夢婷就一直在詢問聞軍的事情，但黃曉龍並沒有說，他心中也很糾結，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在咖啡館等到謝夢婷的時候，他才做好決定。
聽了黃曉龍的話，謝夢婷沉默了很久，然後兩滴眼淚掉了下來：“你說你沒有找到他？”
“是的。”謊言已經開始，他隻能硬著頭皮承認。
謝夢婷不再開口，直到將麵前的咖啡一點點的喝完：“咖啡很苦。”
“是啊，我就不愛喝。”
“軍哥是出事了嗎？是，是死了嗎？”
黃曉龍一驚，勉強壓抑心中的震驚：“怎，怎麼可能，他沒事，隻是我沒有找到而已。”
“你的話，就有問題，既然沒有找到你怎麼知道他沒事呢，而且要是沒有找到，你又何必一定要告訴我。這隻能說明你找到他了。”
頓了頓，謝夢婷不停的擦拭著決堤的眼淚：“如果他是殘疾，我相信你也會告訴我的，因為我從你的行為看到，你是真心想要我們在一起，但你卻選擇了隱瞞。”
黃曉龍沉默了，謝夢婷毫無征兆的大哭起來，引來了周圍人頻頻側目，但黃曉龍卻沒有阻止。
他的行為證明了謝夢婷的猜想，本來有著幾分試探的謝夢婷真的傷傷心心哭了出來，還不斷含糊的自言自語。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工作人員都來了幾次，謝夢婷才緩緩收回了眼淚，卻依舊在抽泣：“告訴我真相好嗎，求你。”
看著謝夢婷認真的眼神，黃曉龍終於點了點頭，將聞軍的事情娓娓道來。
雖然謝夢婷在極力的壓抑，依舊數次忍不住哭了出來，打斷了黃曉龍的話。
已經過了午飯時分，聞軍的故事才在斷斷續續中說完。
而這時，謝夢婷已經恢複了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嚇人。
請黃曉龍吃了個午飯，再也沒有提起過聞軍，就算黃曉龍開口安慰，也總被謝夢婷移開話題。
隻有臨走的時候，謝夢婷再三詢問了黃曉龍的住址，說下次一定帶小孩一同去謝謝他。
回到小店，黃曉龍越想越覺得不安，給謝夢婷發了數條短信，但她的回應都顯得十分正常。
這種正常，在黃曉龍看來，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一個星期過去，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黃曉龍也漸漸的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直到一個晚上，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了小店。
驚訝過後，黃曉龍用力的搖了搖頭：“你這樣做是最傻的行為。”
謝夢婷笑了笑，撫摸著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不傻，軍哥為我付出了這麼多，而現在，該我付出了。”
“孩子呢，孩子怎麼辦？”
“孩子給我父母了，他們會照顧好孩子的，另外我起訴了我的前夫，得到了一筆賠償和一套房子。房子我給我父母了，至於錢，請你收下。”
“我不會收的。”黃曉龍打斷了謝夢婷的話：“把錢給你父母吧，不然我不會幫你找聞軍的，當然，你也可以自己找他。”
謝夢婷一愣，對著黃曉龍深深的鞠躬：“謝謝。”
揉著太陽穴，黃曉龍無力的揮揮手：“不謝，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頭痛。”
謝夢婷笑了笑離開，她很確定這位老同學一定會幫助自己。
看到她走遠，黃曉龍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和謝夢婷想的一樣，這個忙他必須幫。隻是為什麼感覺如此不爽呢，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王權老是揉太陽穴了。
找聞軍很簡單，這段時候黃曉龍依舊每天出去擺攤，幾乎隔上一兩天，聞軍就會到羅漢寺叩拜。
隻是當聞軍和謝夢婷見麵的時候，黃曉龍被狠狠的撒了一把狗糧，這晚上也成為了他永遠不想回憶的回憶。
攤還在繼續擺，隻是沒有再遇到聞軍這麼大方的雇主，不過也小賺了幾千塊，算是勉強維持了供奉大廳裏麵鬼魂的生活。
漸漸的也形成了白天賺錢，晚上供鬼的模式。但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夢想，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會有一個億萬富豪傾盡所有來尋求幫助，然後聲名鵲起，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不過，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