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珊則是一半羨慕,一半不滿--在哥哥成彬麵前,她是不滿的:"你也太寵藍心了吧?長此以往,你會把她寵壞的!"但在老公徐劍麵前,她又是羨慕的:"瞧我哥對藍心多用心!以後啊,你也跟著學點!"
至於成媽媽,那是相當地不滿意:"不就切掉了塊手指甲嗎?至於那麼矯情?當著那麼多人麵,對老婆那麼低三下四,也不嫌寒磣!"
午餐一過,大舅一家便告了辭。成家人下樓歡送,重新返回後,自動分成兩撥。成珊、成彬和成爸爸理所當然地去了客廳看電視。藍心、徐劍還有成媽媽習慣成自然地入了廚房,收拾殘羹冷炙--藍心雖然有傷在手,卻想表個姿態:我並非金枝玉葉的大小姐,我輕傷不下火線!
不料成珊突然在客廳裏高聲抗議:"看呀!這個家有三個男人,兩個在客廳裏翹二郎腿,隻有俺家徐劍在廚房忙活,這不明擺著不把姑爺當自家人嗎!"
藍心立刻回敬她:"說啥呢?這個家有六口人,姓成的三口全部躲在客廳裏當甩手掌櫃,隻有三個外姓人在廚房裏忙活,這不明擺著欺負外姓人嗎!"
"藍心這話說得好!"徐劍哈哈大笑。
除了成珊,其他人也為這番絕妙回擊拍手叫好。
"藍心那丫頭,反應咋那麼快呢?"
夜深人靜,成爸爸仍在琢磨白天的事。
"早跟你說過不是?藍心是個厲害角色,咱兒子肯定鬥不過她!"成媽媽下了斷言。
"什麼鬥不鬥的!你以為是行軍打仗啊?"
"跟你說!夫妻相處,跟行軍打仗一個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從現在的情況看,成珊和徐劍那邊,成珊占著上風,所以女兒那邊,我一點不擔心;可藍心和咱兒子那邊,一看就知道,兒子恐怕一開始就被人家壓住了!沒出息的家夥!"
"那我和你呢?咱倆從一結婚,你就掌握了經濟大權,家裏家外,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做主!這不也是你的威風壓倒了我的?既然現在整個社會都是陰盛陽衰,藍心和兒子的情況,又有什麼不對勁兒了?"
成媽媽愣怔良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兩天後,藍心見到了邁特本人。
那天,他著淺粉色襯衫,雪白長褲,淡色的中分半長卷發,金子般閃閃爍爍;深藍色眼睛,如同高山上的一灣湖泊,沉澱著數不盡的秘密和傳說。
那一刻,一米八五的他,偶像巨星一般,自門外風度翩翩而來。
那一瞬,十之八九的人都會懷疑,是不是布萊得·皮特從電影裏下了凡。
原來世間真有美男子這回事!
"藍老師!"這聲帶著"老師"的尊稱,將老師從光怪陸離的蝴蝶夢中一下子拽回到現實--你須為人師表,你須自重。
於是,藍心像個真正的老師,開始對學生的衣著評頭論足:"邁特,你就穿這種衣服上班?"
"這種衣服?什麼叫'這種衣服'?"他笑得很戲謔。
"花花公子式樣。"
"那是你的審美標準,可世界上的審美規則,不是由你藍心一個人說了算的。"
藍心被噎得夠嗆。
"對了藍心,我有個特緊急的問題想問你。"
羞了老師,他竟沒事一般。
"什麼問題?"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盡管被羞,"惑"還是要解的。
"Nightmare用中文怎麼說?"
"你是說'噩夢'?什麼事讓你天天作噩夢?"
他回藍心一聲慨歎:"我的頂頭上司是個美籍女華人,'她'就是我的噩夢!她平時在德國總部,但不幸的是,最近一個月,她一直在上海。"
嗯!這才叫一物降一物!任你怎麼傲慢偏見,怎麼"大男子",你還得聽命於女人--中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