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藍心根本沒有料到,炸彈被引爆得如此神速--上完課,她離開邁特還不到兩個小時,便接到了邁特的追殺電話。
"藍心!你你你……你教我的是什麼****中文!"
他先控訴,隨後大笑,笑得語不成句:"好……藍心,你夠狠!咱們明天算賬!"
啊!大爆炸提前發生?
"等等!等等!"藍心裝糊塗,"你說什麼?什麼中文!"
"你心裏明白!你教我的'咋的啦,哥們?'……我跟'噩夢'說了!她讓我好好去查查,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剛剛問了簡妮!"
什麼?!炸彈是被那個美籍女華人引爆的?
不過第二天,就"咋的啦,哥們?"一事,邁特並沒找藍心算賬--CEO到底是CEO,自有博大心胸,決不睚眥必報。不過從那以後,兩人在彼此麵前越來越放鬆,越來越隨意。以至於經常跟彼此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甚至從對方那裏,學會了用對方的母語狠狠罵人。
所以說,如果給別的學生上課,藍心得到了更多的成就感,那麼在邁特那裏,她收獲最多的,是快樂和放鬆。
如此,冬天似雪般滑過。
經過了大半年風雨無阻的刻苦學習,邁特的中文水平已然滄海桑田。如今,藍心已經完全可以用中文給他上課了。
這天,藍心跟他談起,自己家所住的那個社區綠化極好,自己臥室的窗外,抬頭便見一株老槐樹。
邁特麵露豔羨:"那該有多漂亮啊!"
"漂亮是漂亮,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每天一大早,滿樹的鳥兒就開始嘰嘰喳喳了,懶覺都睡不成……據說春天的時候,樹上還有貓兒叫春。"
"貓兒叫春?"邁特驚駭得如同聽說騾子生出了小馬駒,"我沒聽錯的話,就是'The cat is calling spring(貓兒呼喚春天)?'"
藍心差點笑背過氣去。
"是這樣邁特,"她試圖解釋,"在中國的文化裏,貓兒叫春你不可以光從字麵上去理解,因為它更深層次的意思是……意思是……春天是貓叫出來的!"
"毫無道理的中國邏輯!"邁特嚷嚷,"春天怎麼可能是貓叫出來的!"
藍心又是一通爆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裏麵肯定有問題!"邁特一個電話把簡妮叫進了辦公室,"你告訴我,貓兒叫春到底是什麼意思?說!馬上說!"
簡妮瞅著眼前笑得一塌糊塗的師生倆,心裏陡然湧起好大一股不舒坦。
三月初,邁特被公司派去了馬來西亞。再次見到他,已是四月中旬了。
藍心在周六收到他要求恢複上課的短信。所以,周一上午,她如約前往闊別了一個多月的邁特辦公室。
經過辦公大廳時,遇到正在打掃的阿姨。藍心問她,邁特是否已經來了,對方答曰沒看見,說應該沒來吧。
於是,藍心優哉遊哉,溜溜達達地進了屋。
"嗨!藍老師!"
一聲斷喝,驚得"藍老師"香魂欲散,定睛細瞅,啊!是邁特!原來清潔工誤報軍情,他早就埋伏在這裏!但這會兒,她差點沒認出他來,因為才三十多天不見,這家夥原本高貴的日耳曼膚色突然就變成了野性十足的深棕;裸露的雙臂,肌肉塊塊隆起,整個人性感得簡直要人命了!
"老天!邁特!難道這一個多月,你在馬來西亞什麼都沒幹,就曬日光浴了?"
"沒錯!"他嘻嘻笑,暗色皮膚襯得他牙齒異常雪白。
"在沙灘上?"
"沒有,在露天遊泳池。"
"浪費!"藍心由衷惋惜,"曬得這麼漂亮,不在馬來小姐麵前秀一秀,實在說不過去……"
"唉!誰說不是!"他倒很配合她的情緒。
"那麼,你覺著馬來小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