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請留步!”韋公公追上來:“皇上還沒有休息,請您進去!”
走到鎖離宮門口就看到安皇,羅清和韋公公正準備施禮,被安皇製止:“韋公公,夜深了,你先休息吧!”
韋公公施禮退下,羅清沒有選擇的推著安皇往裏走:“跟太子殿下去醉笑樓喝酒,樂畫姑娘說醉銷魂隻有醉笑樓才有,別無二家,我便帶些讓皇上嚐嚐!沒想到皇上未休息!”
“醉銷魂?這名字倒不錯,可惜若真醉也無法銷魂!”
將皇上推到桌邊,羅清在對麵坐下,替安皇倒上酒:“這酒不會真醉人,喝多後會讓人頭腦混沌,據說會讓人回想起最幸福的場景,所以叫醉銷魂。”
清洌中厚著醇厚,確實好酒,羅清看安皇的神色有些不對:“怎麼?”
“這酒我以前應該喝過!”安皇讓羅清替他斟滿,清澈透明,酒香中伴著清雅的花香:“感覺似曾相識!”
皇宮聚集天下好酒,味道相似並不奇怪,羅清說:“樂畫姑娘說是我們,才特地拿出來招待。一般人都喝不著。皇上若喜歡,再讓樂畫姑娘送些過來。”
“不用,小飲怡情,若沉溺其中倒不是好事!”
安皇是極克製之人,羅清隻是順著他:“皇上說的是!”
“你……你可還恨我?”現在四下無人,羅清依然稱皇上。安皇一直憋著的疑問終於出口,心裏居然輕鬆很多,問都問了,那就問完吧:“你娘一直恨我嗎?”
還?一直?安皇看似漫不經心的喝酒,羅清看到他抓著杯子的手指微發白,他在緊張?安皇居然會緊張?
“皇上,我不恨你!”安皇向來都不動聲色將所有事情掌握在手裏,這次明顯表現出愕然,羅清聲音放緩,一字一字清楚明白:“我娘從來沒恨過你!”
安皇長長呼口氣,似放下一塊石頭,又不可置信:“為什麼?”
安皇知道他是誰,卻從未跟他討論這些事,隻是重用他,寵信他。羅清一直以為他並不是很在意,現在才知道,他隻是極克製,甚至害怕知道答案,才選擇不問。心裏微酸,羅清聲音平和:“娘不會恨人!”
“是啊,衾兒不會恨人!”安皇有些恍惚:“她那麼善良!”
“娘說人生就是不斷選擇的過程,您並沒有舍棄她,是她自己選擇放棄。娘和您曾經起誓要同甘共苦,可娘沒有辦法承擔國家那麼沉重的責任,隻得逃掉,背棄了誓言。娘說是她對不起您,希望您不要恨她。”
安皇完全愣住,眼裏突然湧上濕意,羅清一怔:“我,我去更衣!”
這些年每想起她可能會恨他,心總像被刀絞般。可真的知道她從未恨過自己,安皇又希望她一直是恨自己的。這種矛盾的心理,難以用言語形容,安皇放任自己的眼淚劃過臉龐,砸到衣服上,響在心裏!
衾兒!衾兒!確實是你背棄了我們的誓言!一個國家那麼沉重的責任,你就讓我一個人承擔;那麼寂寞的帝王之路,你就讓我一個人獨行!
安皇抖著手去拿酒杯,空的。幹脆直接拿起酒壺灌下去。有眼睛清澈,巧笑嫣然的女子慢慢行來:“相公!今冬的第一枝梅花,被我采到了,漂亮嗎?”
“漂亮,隻可惜漂亮不過我的衾兒!”他伸出手去拿那枝梅花,想將它插到女子頭上。發現怎麼都夠不著,安皇急了,使勁朝前撲去:“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