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菲搖了搖頭,神色有點茫然。
“你在哪裏喝的酒?”
吳菲又搖頭。
“你可以說話嗎?”我想要她開口交流,用語言來作答,語言可以讓人恢複幾分理智思維。
“可……以……”吳菲艱難地開口。
“好的,吳菲,你盡量放鬆一些,我們已經離開了噩夢空間回到現實中,不會再出現那些恐怖場景,現在我們警方要尋找破案線索,想知道,你最後一次喝酒在哪裏?”
吳菲皺眉沉思一下,搖頭說:“不……不記得了。”
我覺得她應該是在夢中待得太久,不斷循環,時間概念紊亂,已經分不清昨天晚上究竟是指的哪天晚上。
對她而言,似乎經過了很多天,因為夢裏的時間差,跟現實比例是十倍、二十倍。
午夜後的幾個小時,她在多重噩夢中穿梭,經曆一次次驚心動魄的追殺,能堅持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好,我們換個話題,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不是在你夢中發生的,是離你做夢前,最接近的一件事。有一天晚上,你喝酒喝多了,從酒店出來,有可能是你同事、朋友開車送你回家,也可能是你打車走的,當你下車回家的途中,有人在你背後襲擊了你,這個場景,你想一想……”
吳菲順著我的話題,意識一點點融進來,就像是被催眠一般,她的頭忽然一痛,伸手扶住自己腦袋的時候,說了一句:“在小區內,有人在背後,捂住了我嘴,在小區裏……”
“你看到了什麼?是那個男人嗎,有多高?”
“是個男的,在我身後,我掙紮,來不及看他的臉,我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後渾身發軟,就暈過去了。”吳菲表情有點呆滯,進入我的催眠狀態,腦海中閃出那一幕,被她還原地講述出來。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會逐漸康複,現在閉上眼睛,我數十個數,你就進入夢鄉,夢裏麵是一個充滿陽光的海景房,有著明亮的落地窗,窗簾是鵝黃色,地板是棗紅色……十,九,八……”我倒數了十個數,然後用手打了一個響指,吳菲身子一軟,就紮在我的懷裏睡著了。
“叔叔阿姨,你們讓吳菲好好睡一覺吧,暫時不要走遠,仔細觀察她睡覺時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如果出現驚厥的症狀,及時給我打電話,免得她再受到噩夢影響。”我遞給吳菲父母一張名片,上麵有著我的手機號碼和身份的介紹。
“謝謝你,警察同誌,多虧了你的本事,才把我女兒救醒!”吳母一邊抹淚,一邊道謝。
我辭過二老,與蘇瑤走出了監護室病房,來到醫院長廊內。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王宇飛迫不及待地詢問。
我解釋說:“目前可以確定,凶犯是一名男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從犯和幫凶,出手迷昏受害者的人,是否跟邪惡催眠師是否係同一人暫時不清楚。但吳菲說自己在小區內被人迷倒,而她被發現時候卻躺在勞動公園外,距離很長,凶犯肯定要把她背走,我們調查一下吳菲小區的監控,還有路外的監控,然後查一下她手機通訊記錄,看昨夜都誰約過她,跟誰一起喝酒,幾點回的家,這樣,我們就能縮小監控時間,準確找到那輛運走吳菲的車輛。”
“好,我這就安排人去調查。”王宇飛當機立斷,立即打電話調動人手,從這兩方麵重點排查。
我之所以沒有離開醫院,是想確定吳菲再次入睡是否還會做噩夢。這一點很關鍵,如果是反複性的噩夢,那說明這個犯罪者的催眠術,已經達到極深的程度,本來設置多重噩夢的能力、死亡循環就非常罕見,如果他還能讓被害人在蘇醒之後,繼續重複入夢,這種手段就太離譜了。
等了半個小時,通過在病房外的觀察,吳菲的心律圖基本正常,沒有出現過度掙紮、恐懼的舉動,我不禁鬆了一口氣,犯罪者不是一個擁有異能般技術的催眠種夢師,那就好辦一些了。
雖然有時候,吳菲的頭在抖動,那是因為有殘存的記憶片段在幹擾她,但影響沒有那麼強烈,我推門進去後,在一旁繼續說一些催眠的口訣,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她保護自己,看到明亮,戰勝黑暗,回到溫馨場景,遠離陰霾色調。
不一會兒,吳菲的睡夢狀態穩定下來,漸漸不受幹擾,趨於平靜了。
此刻,王宇飛打來電話,他已經有了線索,通過手機調查通信信息,手機號與微信聯係,確認昨晚吳菲跟三個好姐妹去逛街吃飯,大約晚上十點多鍾,一個打車回家,但是由於她居住的小區為舊樓區,沒有物業和監控,所以沒有發現凶犯的身影。
但是在主幹路上的監控,卻拍到幾個可以車輛,交警隊方麵正在鎖定那些車輛號碼和司機,進行逐一核查,結果發現一輛黑色本田繽智SUV,車牌被遮擋住,而且抓拍司機的鏡頭,發現司機帶著連體帽和墨鏡,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容貌,形跡十分可疑,被列為頭號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