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我,突然驚醒了過來。
當我往四周一看,發現王宇飛、蘇瑤等警局的人,還有幾個身穿白衣大褂的醫生,終於鬆一口氣。
我擺脫了噩夢,回到了現實中。
如果是一般的夢境,人被殺死之後,往往會驚醒,或是繼續活著逃亡,怎麼也死不了。但是凶犯給受害者植入的夢境,除了恐怖、血腥外,一旦死亡,立即轉入下一重夢,直到把人的精神折磨崩潰,心髒不堪重負而亡。
唯一的解救辦法,就是她潛意識能夠徹底清醒,不再懼怕,堅信自己不會死亡,而是能夠回到現實。
就好像常人遇到“鬼壓床”的一種睡眠狀態,意識醒來,但身體沒有醒,感覺有無邊的黑洞在吞噬自己,這時候,需要自己的意識足夠強大,才能直接蘇醒,而不是繼續沉睡下去做噩夢。
王宇飛等人看我醒了,他們紛紛走了過來詢問。
此時此刻,我一身的冷汗,頭昏腦漲,身體也有些顫抖,進入噩夢中,經曆了兩場瘮人的場景,殘存的一些記憶,依然讓我心有餘悸。
蘇瑤了走到我身邊,緊緊握住我冰冷的手,一副十分擔憂的樣子。
“楚宇,怎麼樣,救回受害者沒,發現什麼線索了嗎?”王宇飛急切地詢問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回答道:“她應該是從噩夢中脫離出來了,隻是她經曆太多恐怖的場景,即便脫離,意識也會受損,需要一點一點地恢複。”
果然,我的話剛落下,檢測吳菲的心電圖的儀器屏幕上的線條變得平穩許多,不再忽上忽下的了。
“病人心跳趨於正常值,眼皮在微動,有醒來的跡象。”一名主治醫師在分析病情。
“太好了。”警員和護士們都滿臉期待起來。
為了讓吳菲好好休息,盡快醒來,方便主治醫師監護病情,我們辦案人員暫時退出重病監護室。
這時候,吳菲的家人到來,那是一對中年夫妻,聽說自己女兒昏迷不醒,急得臉色蒼白,追著醫生問這問那的。
每一個受害者,不光是她一個人遇害遭罪,她的身後就是一個家庭的破碎,讓父母傷痛欲絕,讓兒女孤苦伶仃。
在走廊內靜候了半個小時,主治醫師康衛軍走了出來,向大家公布說,吳菲已經醒過來,隻是精神有些恍惚、對人有畏縮的舉動,考慮是驚嚇過度,暫時分不清是夢中還是現實。
王宇飛很直接道:“康大夫,我們想進去詢問一下案情,吳菲現況能配合我們嗎?”
“這個很難說。”康衛軍搖頭說,“盡量不要打攪她,讓她再緩和一陣子,病人受的刺激很大,恐怕會引發一些精神疾病,家人要做好心理準備。”
吳菲的父母一邊哭一邊進了病房,但是吳菲見到父母,有些茫然,產生排斥現象,聽著父母的不斷呐喊、哭泣,喊著她的名字,才一點點緩和回來,認出了她的爸媽。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總算相認,相對安全了。
當王宇飛帶著警員進入房間的時候,吳菲明顯恐懼起來,有些害怕見生人,把頭蜷縮在父母懷內,不斷搖頭抗拒。
“警察同誌,麻煩你們出去,我的孩子受驚嚇過度,不能再配合你什麼。”
王宇飛皺起道:“可是,吳菲被害成這樣,還有好幾個受害人被嚇死,你們就不想抓住幕後凶犯嗎?”
“當然想抓,但是我更要女兒能夠平安,她真的受不住嚇了。”吳母也哭起來,她恨犯人,但是光憎恨解決不了問題,她更希望自己女兒能夠好起來。
我站出來說:“叔叔阿姨,吳菲隻是暫時的蘇醒,她還會繼續睡覺,誰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進入噩夢中,所以希望能夠給我們騰出一點時間,讓我們掌握一些線索,偵破案件,隻有抓住凶手,解決心魔,吳菲才能真正康複,你們也不願意看到凶手逍遙法外,女兒的精神時好時壞吧?”
吳菲的父母被我說得有些猶豫,他們二老當然也擔心女兒精神有問題,以後人生就毀了。
最後,吳父和吳母無奈答應,但提出要在旁邊守護。
王宇飛走上前的時候,吳菲急忙躲閃著,不敢看他。但是,當她看到我的時候,卻伸手指著我,口齒不清低喊著,似乎是要我過去。
我走過去,吳菲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了我,因為在夢中我救了她,她印象深刻,所以在夢境與現實的虛實難分中,她很信任我。
“王隊,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親自問她。”
“那也行。”王宇飛帶警員出去,房間內,隻留下我和吳菲的父母在床邊,還有蘇瑤在我的身後,要做筆錄。
“吳菲,你還記得我嗎?”我盡量把話說得輕柔一些。
吳菲沒有開口,點了點頭,抓住我的胳膊的手用力了一些。
“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