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古井(3 / 3)

“那你知道這上麵的梵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嗎?”我開口問道。

孟昭輝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佛家的一種封印!”

我和劉憬錚又是一驚!這封門石後麵,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少頃,劉憬錚建議道:“安全起見,我們還是不要繼續前行了,畢竟這封門石幾百年來從未被開啟過,即便裏麵真的隱藏著什麼秘密,也肯定與‘8·12’特大殺人案無關。”

我和孟昭輝接受了他的建議,轉身就要往回走。

然而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偶然掃到一具屍骨,倚靠著一件落滿灰塵的書簍。

這個人為什麼會死在這裏?看樣子不像是被井水衝上來的,倒像是自己走到這裏的,他來這裏做什麼?

我走上前,檢查屍骨,發現骨骼完整,沒有骨折的地方,身上那件尚未完全腐朽的衣袍,倒像是古代書生的士子服長褂。

我站起身,提起那個書簍,但是上百年過去,這古物明顯已經腐壞,輕輕一碰便散架了,裏麵的東西散落出來。

古代書生背的書簍,多用竹、藤編織,多用來放置書籍、衣巾、藥物、琴傘等物品。然而此時散落出來的,卻有些不同,有一個僧人用的缽盂、一把小鐵鏟、一個漆黑的木匣子,還有一個骨灰壇。

孟昭輝眉頭緊蹙,小聲嘀咕道:“這哪裏是什麼讀書人嘛?分明是個盜墓賊!”

我提議道:“我們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吧,也許能夠解開這裏的一些謎團。”

我們三人把缽盂、木匣、骨灰壇拿起來,人手一個,掉頭原路返回。

返回到古井處,我們將繩子的另一頭捆綁在王嶽超的屍體上麵,然後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終於重見天日了!”

出井的一瞬間,我長出了一口氣。正午的陽光照在臉上,令我感到無比的溫暖,與剛才在井下的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孟昭輝最後一個爬出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對連彥明說道:“隊長,我們在井下發現了一具屍體,正是那名男性失蹤者王嶽超,已經綁在繩子上了。”

連彥明聽後顯得有些興奮,立即命人將屍體從井下提了上來。

蘇瑤注意到我身邊的木匣,捧在手中,好奇地問道:“宇哥,這是什麼?”

“這是在井下一條的地洞當中發現的,還沒來得及打開,回去再慢慢研究吧。”

我們沒有在此地久留,帶著王嶽超的屍體和井下發現的那幾件古物,返回單位。

車子開到市區,我便提前下了車,前往市檔案館,準備查閱一下關於邙華山地區的古籍或者地方誌,看看能否從中獲取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我認識市檔案館的一名管理員,名叫韓金輝,是我的高中同學。

看到我,韓金輝先是一愣,繼而起身迎了上來:“楚大警官,哪陣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

與他寒暄了幾句之後,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想查閱與邙華山地區相關的曆史資料?”

“是的,無論是官方的地方誌,還是民間的古籍文獻,隻要涉及邙華山地區的曆史,我都想查閱一下,麻煩你了。”

“一點也不麻煩,我們館剛剛完成了電子資料係統,將館內所有珍貴的曆史書籍、檔案資料逐一掃描,製作成電子文檔,隻要用電腦搜一下關鍵詞,就出來了。”韓金輝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簡單地敲了幾下鍵盤之後,所有關於邙華山地區的檔案資料,便呈現在我眼前。

這些檔案資料,多半都是線裝古籍的掃描圖,豎版繁體字,看得我頭都大了,幸好韓金輝幫我在一旁查找有用的信息。

“這本地方誌裏,記載了邙華山的一段曆史,明末嘉靖年間,邙華山建立了一所鎮寧寺……”

“鎮寧寺?”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禁聯想到古井井口以及封門石上麵的梵文,似乎能夠聯係起來。

“有沒有具體的記載?為何會建立這所鎮寧寺?”我興奮地問道。

“這個……地方誌裏並沒有詳細的記載,不過你別灰心,我們也許能夠從民間古籍文獻當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幾分鍾後,韓金輝指著電腦屏幕說:“隻有兩本民間古籍當中,提到了鎮寧寺,不過真實性有待考證。”

我定睛一看,第一本古籍名為《西村輟耕錄》,是一部民間私修的野史,其中有一段關於鎮寧寺來曆的記載:

明代嘉靖年間,浙東地區倭寇成災,來攻打江州之地的舊古城未果後,發泄怒氣,洗劫了方圓數十裏村落,邙華山腳下的小鎮和周圍數個村落的村民,遭到倭寇冷血屠殺。等倭寇退走之後,城內的守卒才出來,把這近萬名受害者屍骨,統一埋葬在了邙華山亂墳崗。可是一連幾年過去,這裏怨念太重,常發生離奇事件,使新搬來山下居住的村民不得安寧。後來村民請來了高僧,修建了一座鎮寧寺,鎮壓當地的怨恨邪氣,這才安定下來。

看完之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邙華山地區,在明代時期,竟然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不過這野史的記載,倒是與那古井當中的發現不謀而合,看樣子有一定的真實性,並非完全是杜撰出來的。

另外一本古籍名為《異語幽冥談》,是一部清代的故事集,通篇繁體字,共有幾十篇小故事,都是浙東地區發生的一些奇聞,像是模仿蒲鬆齡的《聊齋誌異》而寫。

由於時間關係,我沒有一篇篇通讀,而是直接翻閱到記載邙華山鎮寧寺的那篇故事,名為《骨壇魂曲記》。

這個故事講的是明代嘉靖年間,邙華山地區的一個山村發生了瘟疫,迅速蔓延,方圓數十裏人畜皆死,村郭都荒蕪了。幾年後,官府把這些村落的屍首合葬在一起,但是此地經常出現邪祟害人,村民便建了一座鎮寧寺。後來一位閩南書生傅玉笙入京趕考,經過此地,見山寺風光幽雅,就住進了寺廟內,當晚有女出現,吹起長笛,悠揚曲子引得書生出寺相見。

那傅玉笙在一片竹林間,見到一位女子,美貌又多才藝,便一見鍾情,傾訴自己的愛慕之心,那女子含羞帶喜,也說喜歡他儒雅和才情,那一晚,女子相枕以宿,傾身侍寢。

如此一連過去三日後,書生在竹林小屋流連忘返,第三日晚,女子又吹起了笛曲,如泣如訴,含淚向書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世。她叫筱如夢,原是浙西冷煙鎮人,死在多年前,現已經不是世俗人了,屍骨葬於萬人坑內,好在她家傳一支骨笛,可以藏人魂魄,隻等好心人能下到寺廟後院的井內,裝走她的骨灰並送回故裏,她便能投胎轉世,或者嫁做他人為妻。書生傅玉笙答應下來,親自攜帶骨灰壇去古井下挖屍骨,結果再也沒能上來。

鎮寧寺、傅玉笙、筱如夢、骨笛、古井……讀完之後,我不禁感到後脊發涼!

難道……這並非是杜撰,而是一段真實的往事?

由於今晚我還要執行盜靈任務,要趕回單位準備相關的工作,隻好將心中的諸多疑問暫時拋在腦後。

“老同學,這次真的多虧你的幫忙。我還有事要趕回省廳,這些檔案資料,我能否帶回去仔細研究?”

“原件的話恐怕不行,不過這些掃描件,我倒是可以給你打印一份。”韓金輝很爽快地說。

我再次謝過他,等待片刻之後,將打印出來的掃描件仔細收好,離開了市檔案館。

趕回省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剛剛走進省廳大院,便隱約聽到一陣笛聲,纏綿悱惻、優雅婉轉。

誰在吹笛子?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剛剛在檔案館看過那篇《骨壇魂曲記》,讓我對這笛聲十分敏感。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望了一眼辦公大樓的方向,突然看到四樓的一扇玻璃窗前,站立一個身影。由於距離較遠,我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隻隱約看到身穿一件白色衣衫,一頭黑色的長發,隨風輕舞。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糟了,那是蘇瑤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