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一線(2 / 3)

聽到彭康的話,我隱約有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霍芸也……不成!我得去李俊生家一趟,看看是否真的出事了。

不過出發之前,我打算先回自己的辦公室,看看古畫和玉鐲。

打開辦公室的門,一眼便看到桌子上放著的兩件東西。我首先緩緩打開那幅古畫,正是我需要的那張仕女圖,一名白衣女子娉婷玉立地站在竹林中,背後露出一小段骨笛,與我那晚幻夢中看到的筱如夢幾乎一模一樣。看來,這正是筱如夢本人的畫像。

放下古畫,我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隻玉鐲。玉鐲呈淡綠色,清澈透明,內部絮狀物明顯,玉質上乘,絕不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贗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玉鐲上麵有一道細小的裂痕。我找出放大鏡仔細觀看,發現裂痕之中,似乎有一絲絲血跡,早已凝固其中,與玉石相融。

天呐!竟然是……血玉鐲!

此前孟昭輝曾對我講過,玉石製品最忌諱裂痕,一旦有了裂痕,價值便會大幅縮水。若是裂痕之中出現血跡,那就不單單是價值縮水的問題了,很有可能是某種不祥之物!

不過,我對孟昭輝的那套理論一直持將信將疑的態度,雖然有些緊張,但也並未太放在心上。

輾轉幾次公交車,我來到了李俊生的家。敲門敲了很久,始終不見有人開門,看來李俊生的遺孀霍芸的確不在。

奇怪,她究竟去了哪裏?為何一直聯係不上?

正當我匪夷所思之際,房間內竟然再一次傳出唱戲聲,咿呀咿呀的戲詞,曲調婉轉,嗓音尖銳,令人不寒而栗!

這次我絕對沒有聽錯,有人在唱戲,就在李俊生的家中!

情急之下,我真的很想一腳踢開門闖進去,但麵對這種堅固的防盜門,就算我踢斷了腿,恐怕也是徒勞。幸好我曾經在劉憬錚那裏學過一些開鎖的技巧,經過一番努力,終於順利把門打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衝進屋內。就見一個身穿戲袍的女人,背對著我,站立在客廳中央。

饒是我早有心理準備,見到這一幕,仍舊有些頭皮發麻,說話的聲音也不禁顫抖起來:“你……你是什麼人?!”

身穿戲袍的女人緩緩轉過身來,不是別人,正是李俊生的遺孀霍芸!

“李太太?”我更加感到詫異了,“剛才是你在唱戲嗎?”

“哈哈哈……”霍芸一邊大笑,一邊舞動著水袖,在客廳中央轉起了圈,口中唱著晦澀難懂的戲詞,仿佛真的在台上演戲一般。

“李太太,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省廳的楚宇警官,你還記得我嗎?”

無論我如何詢問,霍芸都仿佛沒聽到似的,仍舊自顧自地在原地轉著圈,唱著戲。

奇怪?難道她被邪祟附身了?

不可能不可能,世間根本沒有邪祟存在。就算有,也絕不可能大白天出來。多半是她精神方麵出現問題了吧?

事不宜遲,我立即打電話給彭康,彙報了這一情況。

彭康得知這一情況之後,似乎也感到比較棘手,沉吟了許久,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讓我將霍芸送到精神病院,一來檢查一下她的病情,二來也防止她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做出害人害己的行為。

精神病院的醫生很快抵達,給霍芸打了一針鎮靜劑,這才令她消停下來,用擔架抬上車,直接送往精神病院進行檢查。

精神疾病的檢查很複雜,不可能馬上得到結果。我也不想留在這裏白白耽誤時間,決定返回省廳。

不過返回省廳之前,我叫一名小護士將霍芸身上的戲袍脫了下來,作為證物帶走了。

回到省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然而還有很多辦公室的窗戶亮著燈。為了能夠在限期內成功破案,很多人都無法回家了。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剛打開燈,便看到蘇瑤躺在我辦公室的躺椅上,沉沉地睡著。

奇怪?她不是回家睡覺了嗎?怎麼跑到這裏睡覺來了?

我不想驚擾到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將我帶回來的那套戲袍放進了櫃子裏。

盡管我的動作很輕,但還是令蘇瑤醒了過來。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怎麼跑這裏睡來了?”

蘇瑤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說:“我回家睡了一覺,下午就醒了,來你辦公室找你,發現你出去辦案了,就在這裏等,結果等著等著又睡著了,嘻嘻!”

望著蘇瑤動人的笑容,看著她那仍舊布滿血絲的雙眸,我心裏實在很不是滋味。

多麼好的姑娘啊!當我昏迷不醒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守護著我,幾天幾夜沒有合眼。這才休息了短短幾個小時,便又過來找我,多半是擔心我吧?

這麼好的姑娘,有什麼理由不去珍惜呢?

正當我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的時候,突然看到她的手腕上,赫然戴著一隻玉鐲——正是放在我辦公桌上的那隻血玉鐲!

“你……你怎麼會戴著它?”我不安地看著蘇瑤。

蘇瑤似乎並不清楚這隻玉鐲的來曆,不但沒有一絲緊張,反而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我來辦公室找你,發現你不在,就隨便看看嘍。結果就看到了桌上放著這隻玉鐲。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看到這隻玉鐲,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情不自禁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結果戴上之後就摘不下來了,仿佛它真的跟我有緣。”

她說得輕鬆,我在一旁聽著冷汗都下來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血玉鐲可不是一般的首飾,她就這麼隨隨便便戴在了手上。雖說我並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邪祟,但是萬一……

我不敢多想,立即大聲吼道:“趕快把它摘下來!”

蘇瑤明顯怔了一下,繼而撅著小嘴,委屈地說道:“宇哥,你幹嗎吼我啊?我做錯什麼了?”

聽到我的吼聲,隔壁的劉憬錚和孟昭輝趕了過來,不約而同地問道:“楚宇,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蘇瑤戴在手上的是血玉鐲吧?孟昭輝對這種東西十分敏感,萬一他滔滔不絕地說起血玉鐲的禁忌,把整件事渲染得十分恐怖,豈不是加重蘇瑤的心理負擔?

無奈之下,我隻好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沒什麼,蘇瑤把一隻玉鐲戴在手上摘不下來了,這是很重要的一件物證,我們想想辦法把它摘下來。”

然而我的話,並未騙過孟昭輝的眼睛,他一看到戴在蘇瑤手上的玉鐲,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緊張兮兮地看了我一眼,就要開口。

我趕忙對孟昭輝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他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們大家快想辦法吧。”

我們想了各種辦法,在手腕上塗皂液、塗潤滑劑,可那隻血玉鐲就仿佛長在蘇瑤手上似的,任憑我們如何努力,都始終摘不下來。

蘇瑤有些急了:“怎麼回事?戴上去的時候挺順利的,怎麼摘下來這麼麻煩?”

看到她的手腕已經有些紅腫了,倘若再強行摘下血玉鐲的話,未免會傷害到她。無奈之下,我隻好選擇了放棄:“算了算了,等明天手腕消腫之後再試吧。憬錚,麻煩你帶她去洗手間,把手腕洗幹淨,再去醫務室上點消腫的藥。”

劉憬錚帶著蘇瑤出去了,我立即關好辦公室的門,沉聲問孟昭輝:“那隻血玉鐲戴在蘇瑤的手上,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孟昭輝嘻嘻哈哈笑道:“你不是向來不信我這套說辭的嗎?怎麼現在如此緊張?擔心你的心上人出事啊?”

“我現在沒心思和你開玩笑!”我頓時火了,“快告訴我,蘇瑤到底會不會有麻煩?!”

孟昭輝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別緊張,我給你一道符,萬一那血玉鐲內的冤魂真的纏上了蘇瑤,你立即將符貼在她的額頭上,便可以化險為夷。”

說罷,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黃紙,塞到我的手中。

我打開一看,上麵用畫著一些奇怪的暗紅色的符號,和電視劇裏看到的道士符很像。

“這……能管用?”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孟昭輝。

孟昭輝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吧!這道符是我師父給我的,靈得很!甭管什麼邪祟,貼上它保準能夠鎮住!”

雖然我還是不太相信孟昭輝的那套理論,但這件事關乎蘇瑤的安危,我也隻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將這張符疊好,小心翼翼收進口袋中。

少頃,劉憬錚和蘇瑤回來了。

孟昭輝走過去拍了拍劉憬錚的肩膀,揶揄道:“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別在這裏當人家電燈泡了,哈哈!”

“輝哥,你亂講什麼……”蘇瑤紅著臉,小聲嗔了一句。

孟昭輝和劉憬錚走後,蘇瑤低下頭,看著手上的血玉鐲,喃喃地說:“宇哥,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原本想好言安慰的,但是最終,我還是覺得應該責備她幾句,讓她長點記性,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否則以後還會吃更大的虧。